“你这样说,还真不可大意,后院失火会要了明霁的命。”
魏谨德刚刚疏散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道:“周氏到我家来,多次出言不逊,我也是受够了,得想个法子处置了。二媳妇那边你也好好生安抚。”
房夫人怒目而视,狠狠剜了魏谨德一眼:“你想如何处置?周氏仗着自己是官夫人,眼中根本装不下你我,到头来事没做成惹一身骚。”
魏谨德不以为意,呵呵一笑:“一个昌安县主簿的夫人老头子我还是动得的,说破天去,我们魏家还是我当家,要不是周氏狗眼看人低,这些年我费些功夫,三弟和侄儿的官衔早升上去了,怎么都会把他们弄到咱北海郡来。”
又道:“长兄家的明晨还有几个庶子都是饱读诗书的,挑几个年岁大的,我奋力支持就是,还怕咱魏家没有当官的?”
“至于娇娇么,老头子我人缘颇广,随意找个人远嫁了就是,夫人早些睡,莫要担心了。”
房夫人眉头苦皱,长叹道:“只怕此举惹三弟不快。”
“怎么会?三弟与我们从未离心,就算有抱怨也是那周氏挑拨。”魏谨德撩开被褥,躺好,敞开胳膊让夫人躺到他怀里来。
又说:“没了周氏,就立黄氏为正妻,黄氏出身虽卑贱,其祖父写得一手好字,她家庄子上年年岁岁的春联、庆联都是黄氏祖父写的,名声好得不得了。黄氏到咱家来年岁低,却是个识书识礼的,未必教不好几个子女。”
房夫人点了点头:“黄氏给三弟做妾,生了四个儿郎,是有功劳的。”
又道:“我性子太过软弱,许多事不敢放开了手脚去做,倒让夫君操心了这些家务事。”房夫人将头埋在魏谨德的臂弯里,这个男人臂膀干瘦,却是她此生最强的靠山。
魏谨德在房夫人的额头小亲了一下,道:“夫人不必妄自菲薄,是夫人心善,不忍将那毒妇赶出家门。这些日子我观察着,咱家这二媳妇是个刚劲性子的人,等我前脚打发了周氏,娇娇就让她去做主发落。”
房夫人听闻此言,忽地翻身起来,壮实地身躯像一座高塔矗立在魏谨德的面前。
她骂道:“老爷你又浑说了,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做嫂嫂的给小姑子做主的道理?传出去,儿媳妇的名声可不毁了!”
魏谨德哈哈一笑,将房夫人拉着躺下,哄说道:“夫人不必生气,是我浑说,是我浑说。”
房夫人瞪了一眼魏谨德,这才盖好被子安稳睡了。
昨夜一直想着魏乐和那三十升豆子的事,林星微半宿都无眠,心慌地厉害,直到快鸡鸣时才合上了眼。
临近隅中十分,林星微才被院中的叫吵闹声吵醒。
外面好像推推搡搡的,有人要闯进来,云珠和几个丫头堵在门口不让其进来。
“我们夫人还未起,三夫人请自重!”
“都日上三竿了,她一个当媳妇的还未起?可知她家姑已经早起操劳了!”
这声音相当尖酸刻薄,好似利刃搭在了磨刀石上,发出的呲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