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没想到明明是来保护这个孩子的,却反倒被孩子挺身而出保护了,身为大人,最令人愤怒的莫过于此!
目眦欲裂,血涌上脑。
陆淇怒吼着冲到近前,扬起笏板重重地抽在了牢头的脸上,直把他抽得倒退几步口吐鲜血。
一时间,两人都被陆淇的气势吓住了。
但陆淇并未完全丧失理智,她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面还有兵器,不如趁此时带着孩子快跑吧。
借着收力后退的空档,陆淇一只手挟起魏诚,迅速逃出了牢房。
裘荣才反应过来:”他带着魏诚跑了,快追!”
……
要论武功,陆淇本事不高;可若列个天下最擅逃跑的排行榜,陆淇绝对榜上有名。
裘荣两人又不敢叫别的狱卒帮忙,就更追不上陆淇了,眼睁睁地看她一骑绝尘,带着魏诚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时间已过去了许久,寿宁侯张鹤龄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回报,放心不下,便亲自到了大牢。
八抬大轿停在牢房门口,张鹤龄寿宁侯刚一下轿子,便觉事情不对。
“裘荣不是去解决证人了吗?怎么这大牢里闹哄哄的?”张鹤龄疑惑地朝门内张望着。
只见往日那威严沉寂的顺天府大牢,此时正闹翻了天,犯人们喊着“官劫狱”敲栏大笑,那些烂醉如泥的狱卒根本管不住。
声音太大,甚至连顺天府的官吏都被惊动了,带着衙役们赶来维持秩序。
裘荣魂不守舍的溜出来,没想到刚好撞上张鹤龄,惊惶之色溢于言表:“侯……侯爷!小奴没用。”
“没成?”
“都怪那个太子侍读陆筠,要不是他,小奴早就得手了!”
张鹤龄听罢转身就上轿:“谁是你侯爷?本侯不认识你!”
“侯爷!”裘荣快步赶上来:“您不能不管小奴啊!那魏诚说了,他知道是侯爷命小奴干的,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鹤龄气得跳脚,一张胖脸憋得通红,伸手噼里啪啦就给了他几耳光。
“这个小杂种!来人,起轿,本侯要进宫一趟!”
……
这边陆淇两人摆脱追兵,找到了街上的一家医馆,经过紧急包扎止血,总算是保住了魏诚的性命。
医馆主诊崔大夫看了看陆淇染着血的大礼服,小心翼翼问道:“敢问这位官爷,可有受伤?”
陆淇摆摆手。
请人打来清水,陆淇好好地给魏诚洗了把脸。
这是一张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眉心有一颗鲜艳的红痣,眉眼已经依稀看得出英俊的雏形,此时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忧愁,眉头紧紧地皱着。
皮肤雪白,手脚也没有干活的茧。
看得出,他必定曾是谁家娇生惯养的小宝贝,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或许也和朱厚照一样贪玩。
却只因为寿宁侯看上了他家的田地,就逼死他的家人,将他变成了孤儿,还要将他赶尽杀绝!
陆淇何其痛心!
一声微弱的声音,魏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便见陆淇坐在身侧,问他要不要喝点茶水。
可少年此时只有一个愿望:
“求大人,为我家人报仇!”
陆淇郑重地点头道:”为民请命,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