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都已经辰时两刻了,却还未看见陆淇的身影,再过些时候学士都要来上课了!
虽然平日里都是陆淇陪着朱厚照上课,但东宫中偶尔也有“大课”,东宫詹事府下左右春坊、司经局,有许多预备做翰林的新进士。
隔一段时间,詹事府便会组织进行讲经,一来分享关于圣人道理的最新理解,二来让这些新进士在太子和大学士们面前露露脸。
毕竟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对这些春风得意的翰林预备役来说,不失为一次好机会。
学究们齐聚东宫,把朱厚照给闷得够呛。又不能玩鸡逗猴,又没有陆淇在身边逗闷子,他无聊到都要啃手指了。
“陆侍读怎么还不来?”朱厚照不满道。
刘瑾也疑惑着:“昨晚老奴派去送侍读回家的车夫,至今还没回来呢。”
便听见外间一连串的问好声,刘瑾忙低头道:“坏了!太子爷,大学士来了!”
朱厚照突然兴奋道:“该不会陆侍读也逃课了吧?”
“是谁逃课了呀?”
随着说话声,太子太傅李东阳背着手,从门外溜达进来了。
朱厚照顿时焉了,站起身来像模像样地叫了声:“李太傅。”
“殿下,老夫进来看了一圈,这讲经便要开始,还未见着太子侍读,不知却在何处?”李太傅微施一礼,问道。
朱厚照求助地看向刘瑾,刘瑾他哪儿知道啊?又看向旁的小太监,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
“好,老夫明白了!”
李太傅气得一吹胡子。
昨天御状案他早听说了,虽然对于寿宁侯纵容下人胡作非为,李太傅感到痛心疾首,但陆淇身穿官服、闯牢劫人的行为,他也看不过去。
谁承想陆淇事后职位不降反升,还是太子亲自向皇帝求来的官职。
而且还安排在皇帝亲军锦衣卫中,朝中不能左右锦衣卫的职务调动,对此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想不到这个陆筠如此傲慢,竟辜负圣意眷属,延误点卯之时!”李太傅怒不可遏,转头就向外走去。
“太傅哪儿去?”朱厚照见他发怒,心说不好,忙追问道。
李太傅把手一拱:“如此傲慢行事,实在有违臣子之道,怎堪教导太子?老夫要向陛下言明此事,撤去陆筠太子侍读之职!”
一部分新进士也对陆淇看不惯,他们可是进士里的佼佼者,才能选入春坊。
可陆淇只是秀才出身,这么快就比他们官职高多了,让这些自命不凡的人情何以堪呢?
不乏有捏酸吃醋的人,明里暗里讽刺陆淇是个阿谀之辈,造了点玩具来哄骗太子。
在他们看来,除了圣人之学以外,陆淇教给朱厚照的那些东西都不过是旁门左道,还有洋人的故事,那更是怪力乱神!
身为太子侍读,哪儿能把这些东西告诉太子呢?以往抵不过朱厚照喜欢,今天可算逮着把柄了!
这时见李太傅径直地向外走,新进士纷纷跟在后面,要把那得意忘形的陆侍读给拉下马来。
一大群人乌泱泱出了东宫,直扑向乾清宫而去。
今日本来有大朝会,但弘治帝病体未愈,改成了在乾清宫听政。
忽听太监来报,李太傅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要来奏事,不由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