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岳飞的吃惊和惶然,岳飞甚至力辞说:“官家,万万不可。岳飞何德何能,能统领如此多地兵马。淮西之兵,是重兵,这~~”
赵构打断岳飞的话,笑了说:“朕说了,朕只信卿一人,卿自己便宜行事。”
岳飞的顾虑他也想到,一是刘光世的兵马众多,而且刘光世是前朝老将,曾经是岳飞昔日的上司。岳飞早年从士卒起家时,曾经在王彦、刘光世、张俊的麾下为士卒和低级将官,如今不过十年的时间不到,岳飞一跃成为了一颗耀眼的将星,凭他自己都难以去接受统领自己老上司那些兵马的事实。
但赵构的鼓励和信任都是令岳飞感动,岳飞诚恳的说:“岳飞顶当为朝廷为官家效力,鞠躬尽瘁在所不惜。陛下宽限臣三两年时间,臣一定直捣龙府,收回大宋失地,迎太上皇回朝,了却官家北顾之忧。到时候臣就了去夙愿,屈指还乡,从田间来,回田间去,就是臣一直期望的事情。”
月儿在一旁为九哥斟酒,捧了壶要为秦桧满酒,秦桧却慌得退了半步躬身说:“微臣怎么敢劳动长公主千岁。”
赵构微笑了开解说:“既是同卿微服在此,就是不想拘泥俗礼,月儿即使愿意,就随她。”
月儿浅笑,微露皓齿,尽管玉娘姐姐一直教育她笑不能露齿,月儿总不想将那口美丽的银牙就此埋葬。
“张绣近来如何?”他娶的不是韩世忠的女儿叫什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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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韩若兰,是个美人呢。”月儿款款笑意,柔媚的样子。
秦桧答了说:“听说张绣新婚后很好,而且媳妇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张俊督师这就要儿孙满堂了。”赵构叹了句。
“长公主是不是觉得话题太沉闷了?公主可能听懂这些朝廷琐事?”秦桧问。
月儿一笑:“不是很明白,但是大致明白了九哥的忧虑。”
“哦?”赵构眼睛一亮,看着月儿。
月儿笑笑说:“无非是如何养狗防身,还要提防被狗咬到。”
秦桧一阵脸色赤红尴尬,赵构却哈哈的笑了。
岳云为军中的机宜文字,这天在处理案牍,发现了一封御札,上面写了任命父亲岳飞为湖北京西宣抚使,接管刘光世元帅的兵马,上面特别写了“听飞号令,如朕亲临”,而且说,如果违背圣意,朕就要动用国法了。这无疑是尚方宝剑一般的威慑群臣众将。
此次诏命真若要付诸实现,怕父岳飞的兵力将在朝廷中最多,应该有十六万兵马。而张俊都督只有七万人马,韩世忠不过三万人马。大宋的军权一半已经握在父亲手里。
一旁接任继祖的高兴是董先的外甥,比岳云大两岁,在一旁说:“官家让元帅接管刘光世的兵马,怕是最明智的举措,除去元帅的声威,怕朝中真是无人能稳住刘光世淮西旧部的军心。”
“这也未必,爹爹肯接,怕是指望了这些兵马并入后去北伐金兵,但是官家养这只淮西部队怕是为了保护皇城的目的。”
“不管怎么说,前些时候纷纷扬扬的谣言说官家要除去各位大帅的兵权,还要解散岳家军,如今看来是杞人忧天了。”高兴舒口气,岳云却说:“怕官家此举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能从父帅嘴里说出。”
岳云没有猜错,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的亲近,知心知腹。
不久岳云就见到父亲上的扎子,请求张俊都督同意他重新整理刘光世的部队,统领十万大军北伐金邦。
岳云得笔端舔了墨却在半空凝滞,迟疑的问父亲:“父帅,如此上书,怕张相公和官家都会不悦,淮西的兵力多是保护官家皇宫行在岂可轻移?若淮西有变,朝廷岂不无容身之地?”
岳飞忽然一拍桌案:“为人臣子的岂能瞻前顾后只为了不犯颜而不做正经的事?云儿你若是有了这种想法,就离叛臣逆子不远了!”
岳云根本没意识到父亲忽然会冒出这么重的话,他也是担忧父亲的安慰才冒言,如今见父亲动怒也就忍气吞声不多说,依了父亲的意思誊写这道折子。
几天后的一天,父亲一袭青衣小帽来到岳云的帐子,岳云正和高兴说笑嬉闹着准备睡觉,忽然见父亲进来,惊得两个孩子都站了起来。
“云儿,你快收拾行装,拿上随身换洗的衣物,随为父去庐山为你奶奶守灵去。”
岳云听了父亲的话,第一个反应是:“父亲莫不是在梦游吧?”
现在去守灵,这十万大军交给谁?
随即冷静下来,恭敬的问:“元帅,怎么这么快就从张俊都督的营里回来了吗?不是这七天都要在张俊都督那里安排如何安置刘光世兵马的事吗?”
又小心的望着父亲的脸色,追问了一句:“父亲,出什么事了?”
岳飞长叹一声,心中无限郁结,随即又平和的说:“为父辞去了张中职务,谢甲归田,去庐山守灵略尽人子孝道。军中事物都交给了张宪统制。高兴,你留下辅助张统制,云儿我要带走他。”
岳云舌头如被风膻到,口讷的问:“管~~官家~~他恩准爹爹的辞呈了?”
岳云的话也是高兴一直想问都没问出口的,四只眼睛都望向岳飞,得到的答案是“挂冠而去”。
岳云和高兴都要惊呆了。
辞官ii
岳飞离开帐子,不似在玩笑,岳云立在帐里痴痴的不懂,仿佛雷击过后还没缓过神。
紧接着一脸沉肃,眉锁忧虑进来的是黄纵,他是主管机宜文字,正是岳云和高兴的正管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