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被母后如此教导,总是把无关紧要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自己还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对。宋怀谦听到这种话,只觉得心中酸涩,发紧的心疼。
她比那些钻营利益的帝王不知强了多少倍,却还是总自责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明明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富贵,却要承担起沉重的责任。
“我相信以慕卿的才能,一定不会吃了暗亏。”崔明昭心里明白,卢慕卿和她一样,骨子里是个倔强的人。她爷爷留下来的东西,说什么,她也得好好守住才行。
“但愿如此吧。”眼下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宋怀谦只能选择相信。
“对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宋怀谦想起自己还有件要事,忙不迭转身出去。
崔明昭刚想给他把脉,问问他身体如何,话到嘴边只能咽下去。
宋怀谦很快抱了个锦盒回来,他迫不及待把锦盒丢到崔明昭怀里。
“快打开。”
崔明昭从未见过宋怀谦笑得如此明媚,他眉眼着实好看,倒让她一时有些呆愣。
不过她也未多看,低头打开那锦盒,只见一把故剑静静的躺在盒中。
剑身玄铁,施以白银妆点,勾勒出朵朵雪莲。削铁如泥,一剑封喉。
此乃她的配剑,瑶光剑是也。
崔明昭眼眸微颤,她伸手想拿出那柄剑,手指却又缩了缩。
以她如今的能力,怕是唤不起这柄剑了。往日瑶光剑感应到她的内力,都会低低嗡响,如今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实在让人难以把它与见血封喉的利剑想在一起。
宋怀谦见她愣神,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剑上。
瑶光剑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崔明昭眼中闪过一丝挫败。
但她还是拿起剑,感受着它温润的触感,这剑显然被养的极好,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划痕,好像它的主人从未离开过它身边。
瑶光剑是母后赠予她的第一柄剑,对她有着非凡的意义,她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
如今阔别已多年,物是人非事事休。
“谢谢。”崔明昭声音沙哑,“怀谦,我记得这柄剑遗失在皇宫中,你是如何寻来的?”
大火后她失去了所有,以那些篡位者的心胸,没道理她的东西还会在。
她的玉玺,配剑,哪一个东西流落到江湖上,都是谋逆之罪。
“偷的。”宋怀谦歪头一笑,她“亡故”时,正当他少年意气,自然看不过眼那些人糟践她的东西,于是毫不顾忌那些大内高手,好一番谋略,进出皇宫七八次,将她的东西弄到了手。
此后这些东西一直在他的阁之珍藏,等待一个不知何时归来的未亡人。
崔明昭愣神,她轻笑揶揄,“原来,怀谦你也做过梁上君子。”
“我可从没说过我是君子。”宋怀谦满不在乎,“那些世家公子自称君子,口中常言仁义道德、君臣大义,实则干的是肮脏虚伪之事。口蜜腹剑之徒,我不屑与之为伍。”
“我只不过是把这把剑,从那肮脏的宫殿里救出来,又怎能叫偷?”
崔明昭明白他的心意,心中感动,却无言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