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猛地拥住宋怀谦。
宋怀谦被这样突然的动作吓到,他的身子一僵,接着缓缓回拥住她。
“谢谢你,怀谦。”
宋怀谦感受到肩膀湿润的液体,崔明昭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好像幼时憋在心中的那场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谢谢他,一直选择站在她身边。
谢谢他,一直理解她的想法。
谢谢他,永远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他们像两只惊恐的困兽,经历过无数世事折磨,躲在无人处舔舐伤口,惴惴不安地猜忌,小心翼翼的靠近,终于坚定地站到彼此身边。
宋怀谦拍着她的背,他知道她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将这些年的痛苦,不堪与委屈,尽数宣泄出。
*
崔明昭一连几日,都在拼命练剑。
将士们不知道首领为何突然如此发狠,以为又有新的战事,不由地训练更加认真。
毕竟,首领的麾下是唯一能吃饱饭的地方,与其四处逃难,不知何时饿死在路边。不如拼命训练,战死在沙场,为妻儿讨一份安稳的生活。
夏日的雷雨落的格外着急,士兵们被招呼到屋内休息。崔明昭猛地在空中挥了两剑,懊恼地朝大雨更深处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原因。
只有宋怀谦站在廊下,撑开伞,跟了上去。
有宋郎君跟着,不会有事的。一个老者说道,这安了大家的心,众人这才四下散开。
新攻下的城池,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百废待兴,唯一算完好的,只有当时的知州府。
这里最大的屋子被崔明昭做了议事之所,余下的屋子尽数分给了留在城中的百姓。
前知州好竹,庭院后种了一片竹林,极为静谧。
崔明昭利剑出鞘,衣袂翩飞,顷刻间断竹落地,溅起清澈的积水。
宋怀谦的伞一偏,那断竹擦着他的身子落地。竹林中女子一袭蓝衣,挥剑已发了狠,忘了情,招招凌厉,毫不留情。
只有他知道,她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剑,是为了让这把瑶光剑重新认可她。
在此之前,她的训练已经刻苦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失去的内力就是天堑,绝无回来的可能。
宋怀谦轻松掰下一截竹枝,飞身迎上去。
雨渐渐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崔明昭执剑而出,宋怀谦下腰一躲,剑擦着他的鼻梁掠过。
二人就着小雨过招,宋怀谦纵使只有一截竹枝,却招招直逼她的命门,崔明昭也燃起斗志,招式瞬间极具侵略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