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凄凉一笑,无力道:“那可否请星君看在那些交情的份上,留我一口气脉,容我先去把那天裂缝上,再任君处置啊。”“你当我再信你这妖言惑众?”素曜忽地失笑出声,好像在听什么笑话一般讪讪笑了许久后厉目圆睁,一双妃瞳死死盯紧艾叶开口道:“怎么,你以为我邀你来白玉京喝上几杯,聊聊见闻,趁我魂识紊乱迷心上了我的床榻……我们就是朋友了?”“艾叶!别做梦了!”素曜大步向前掐起艾叶脸怒道:“吾乃月府素曜太阴星君,是连天帝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月上帝君!你我身份悬殊,我又怎会与你这仙班都列不入的堕妖谈什么,交情?感情?”素曜只觉铃声更为明朗,甚至如钟声鸣心,慌然再松了手,脑海中一晃而过是一声莫名的呼唤!“——艾叶!”“——别死,求你,别死……!”怎么回事!他被这头痛扰得苦不堪言,不久前魂散得宁,却因此落得五识不全也好,至少不会被梦魇头痛折磨,可当下这又是什么!艾叶瞳孔一紧,心头像是被刀刺般狠狠生痛。不过也……无所谓了……吧。“现在杀我,三界势必大乱!天裂如今越扩越大,唯妖法得封,你们除了我,到哪寻得到封得此天裂的妖神!信不信我随您,我只是不想您沦为大灾导火索,事后无故自责!”不是早就已经释怀了吗,素曜就是素曜,他就是九天之上唯我独尊的月上帝君,他早就不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七百多年的小妖怪了……即便是分出一魂一魄,那一魂,那一缕孤魂……到底是为护自己散尽了啊!他早就不在了,早在那一日魂飞魄散,无往无踪,再也……没有了。“噗嗤——”艾叶还未自心痛中回过神,便听得一声血肉撕裂的钝响,错愕间想去寻声音来源,却忽地觉得自己肩胛一热。他低头,见素曜不知何时手中唤出一把银剑,笔直插进自己肩下,而后毫不留情,拔了出来。顿时血气翻涌,剧痛麻木全身!素曜唤退困着他的玉纱,艾叶便像个纸偶一般跌在地上,流血过多使得身上愈发冰冷,意识亦随伤口一点点从身体里脱离……“我给你留半口气的机会,这一剑偏移,足够你活到封上天裂,再送你去死!”“你……当真杀我……”艾叶身体已然脱力,只能一脸难以置信帝盯着素曜看,泪水控制不住奔流而出,他好像还有很多话想问,还有好多话想说,怎奈血水糊住喉咙,只有眼泪流的出。他曾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可在这濒死之际,看到素曜这张脸……他应当立即跃上天去以血封天裂,可俨然此刻神智已被感情替代,艾叶痛苦地手脚并用挪到素曜脚下,看着他那张居高临下冷目相对的脸,甚至不想被他拉到衣角脏了衣服而退半步的行动……“我说过,你不应……忘了我……更不能,这么对我啊……!”心好疼,好疼啊,疼死了,疼啊!我寻了你七百多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九雷压顶魂飞魄散的险也敢受!到头来,到头来你竟是要如此一脸鄙夷,视我为垃圾,是祸世妖孽,说我只是为了声利骗你生欲!痛,痛,痛,痛,痛,痛,痛!心痛,伤口痛,头也痛,哪里都痛!很痛啊,顾望舒!“——顾望舒你个该天杀的,做谁的魂不好,偏要做个大道无情的月神!看你害我多惨,我后悔了!我他妈的还是,还是改恨你算了!”艾叶精神迷离间冲着素曜,绝望喊出话来!就像是七百余年前益州大劫,顾望舒把他困在守护诀外,独自赴死时的绝望,爱而生恨,一模一样。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就可以舍身救世一死了之,凭什么你又散魂护命再救我一次,凭什么要留下我一个生不如死的折磨我这么久,最后还要亲手杀我!凭什么啊!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不公平!“顾望舒,你个该天杀的狗东西!我他妈不想再宠你了,不想再留恋了!够了,够了,够了,够了!我累了,我好……我好累啊!顾望舒!”一道赤金紫电惊雷于万里无云的天边叱咤而过,映得在场所有人满面通红,赤岩坍塌满地,鬼声哀嚎,好似……天怒!铃声如碎玉炸响,再是无视不能,素曜愕立原地满面惊恐,手中银剑脱落在地,叮当作响。“你……你刚刚叫我作什么?!”“我他妈的,想拔了你的皮!顾望舒!顾望舒!!!”命铃艾叶手指紧抠地面痛苦嘶嚎,口中堵的都是血,声音也是混沌不清全程疯子似的恶骂!殊不知身后一道盘旋天际许久的紫电随他道出‘顾望舒’这一名讳,向他径直奔腾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