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潜则愕然抬头,看到的却是唐徊拥着青棱的画面,又刺得她心里浮出恨意。“少主,兰潜愧不敢受。还请少主责罚!”“不,我要赏你。赏你整个古魔从未有过的荣耀——我还你自由!”他森冷开口。兰潜猛然间色变。“不要,少主,不要!”她跪爬到他脚边,扯住他的衣袍,哀求。她是唐徊的血仆,血脉相联,生死同命,是古魔一族的古咒,从古至今只有古仆代替主人死去,却从来没有主仆解除契约关系的情况,对于血仆而言,能获得自由的确是独一无二的荣耀。但对兰潜而言,那意味她与他之间,再无关系。她不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和气息,再也追不到他的脚步,这比死更加痛苦。唐徊无动于衷。“青棱尊上,求求你,是兰潜的错,兰潜不会再有非分之想,求你让少主别解除血咒!求你!”她转而跪到青棱脚下,苦苦哀求。青棱后退,没让她抓到自己的裙摆。“抱歉,他的决定我改变不了。”不止改变不了,她也不想改变,放兰潜离开已经是唐徊给出的最好结果了。兰潜哀求忽然停止,她木然跪在地上,片刻后她重重朝着唐徊磕头。“砰砰”声响从地面传起,她连续磕了三个头,才绝决开口。“要兰潜离开少主,不如就请少主收了兰潜这条命!”她厉声一句,倏地扬手朝自己额前拍去。青棱眉头皱起,唐徊本只是冷漠的脸上已添怒意。她的绝决只是对他的威胁,兰潜在赌唐徊对她的情份是不是真的一丝不剩。“滚出去!”唐徊冷怒喝道。他甩下衣袖,在她的手拍上自己额前时,将她整个人震飞出了蟹屋。与兰潜之间的血咒即时被他抹去,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蟹屋的大门紧紧闭上,他不理会门外兰潜死活。房间静下,只剩下他们二人。唐徊单手将她拉到蚌壳座上,青棱趴到他胸口,懒洋洋地撑起头,静静看他。“把嫁衣穿给我看看好吗?”他手凌空一抓,鲛纱嫁衣如红霞般飞到青棱身上,轻轻盖下。宽大的衣裙展开,将两人都盖住,鲜艳无双的色彩化成海洋,淹没理智。“或者,我服侍你穿?”鲛纱下的手,缓缓按到她腰间,抽起她腰间缠的束帛。蛟海怒嫁,双修结礼(8)“少主,青棱尊上,裴不回裴仙已到。”侍从的声音透门而入,不合时宜地回荡在蟹屋里。青棱本趴在唐徊胸口,与他一起懒懒躺在蚌壳座上,听到这声传音,欣喜地撑起身体。“裴兄到了?”她双掌撑在他胸膛上,腰间束帛早已松去,上身的青衫襟口微敞。纤细修长的脖颈与漂亮的锁骨,让唐徊呼吸渐渐重起。视线顺着襟口滑下,他能想像得到被遮掩着的是怎样风情,入手又是怎样滋味,情动如潮涌,让他似被火烧般,将从前没体验过的情绪,细细品尝。可还没等他品出个所以然,心被撩得像万蚁挠过一般,她竟然要甩了他去见另一个男人?“不许见他!”他用力按住她的腰,另一手拉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扯入自己怀中。可她并没如他的愿进入他怀里,倒是她身上衣衫被扯落肩头,露出了左半肩臂与胸前挺立。唐徊呼吸一窒。青棱惊,被他目光烧过的地方灼烫,入心入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衣襟拢好,遮去所有莹白玉润,她怒瞪了眼。他还望着那地方,怔怔的模样,叫青棱觉得全身的血都要涌到脸颊上去,那眼神让她觉得自己这衣服穿了就像……没穿。“哼!”冷哼一声,她沉下脸站起。唐徊眼里染遍春光,脸颊上也是可疑的红,倒并非因为羞涩,而是起了躁意。他此时很需要她冰凉的身体来抚平那股躁意。“别走!”唐徊动听的声音被熏过般沙哑慵懒,撩人无比。她的衣袖又被他拉住,只是这次他没敢用力。“裴兄来了,我要亲自去迎接。”青棱甩甩衣袖,却甩不开他的手。“你对裴不回有情?”唐徊回忆起那几年跟在青棱身边的日子,裴不回与她之间的交情曾经让他嫉妒疯狂过。那个男人,爱她爱得那么深沉,怎么可能没有觊觎之心。“你胡说什么?”青棱很不喜欢他这个问题。“那你这么急着见他?”他跟着她站起,身上衣襟微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