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气不气,张嘴,啊……”
郁乐音喂了他一颗杨梅,贺一宵含在嘴里,垂眼看着郁乐音手指上沾染的水珠,脸蓦地红了。
他明明一点都不丑,青春期发育后还经常被人表白呢。
他看着郁乐音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换了出来,问:“你下午准备做什么?”
郁乐音和他说了义卖活动的事。
“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去看了茂叔么?”
贺一宵说:“看了,老样子,给他带了点补品。”
贺一宵是茂叔妹妹的儿子。很多年前,在贺一宵小时候,他父亲说有个机会去A区工作,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后来他妈也病死了。
三年前,郁乐音在路边被开车经过的茂叔捡到。
茂叔说余固跑了,他缺个养老送终的,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生活。
贺一宵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看了眼腕表,说:“我下午还有事,陪不了你多久了,不过未来半个月都能留在这里。”
“出差么?”郁乐音问。
“差不多,我Boss要在C区谈一笔生意,挺费精力的。”
贺一宵两年前从A区最好的大学毕业,进了一家新兴智能机械研发公司。
郁乐音听他提起过一次他的Boss——工作很拼,脾气很差。
嘴上说着要走了,贺一宵走到门口,还张开双臂,说他们三个月没见了,要抱一下才走。
“慢走不送。”郁乐音直接把人踢出去,把门关上了-
郁乐音换上义卖小分队的队服,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义卖活动现场,把剩下没吃完的冰镇杨梅分给了小分队的其他人。
下午的太阳很大,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着松软的头发,一揪粉嫩的发丝偷跑出来。
他们卖的是学校里学生用农产品自制的鲜花饼、山药枣泥凉糕等,清晨新鲜出炉的,郁乐音熬了个大夜,午休又被贺一宵打搅了。
“阿音,我这边差不多卖完了,你那里还有剩余的凉糕吗?”
米西元从另一个摊位走过来,郁乐音早就卖完了,坐在椅子上手肘抵着膝盖,撑着下巴眯着眼打瞌睡。
为了更好的顾客体验,郁乐音和他一样,戴着口罩。郁乐音还多戴了个鸭舌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抵在膝盖上的手臂因倦意摇摇欲坠,米西元过来握住他的手,发现很烫。
“阿音,你不会把自己闷得发烧了吧?”
郁乐音免疫力很差,米西元早就见识过这点。郁乐音熬了个大夜后免疫力更差了。
他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扶着郁乐音去附近的诊所里看病-
“操,一群老不死的东西,嘴皮子说不过就来耍阴招。”
余固扶着贺一宵。
一小时前,他们和C区本地的一个开发商谈生意,没谈成,崩了。
从会所里出来当即遭遇了偷袭。
表面上说得是最大的开发商,其实就是C区最大的地头-蛇。
贺一宵手臂被刀深深划了一刀,现在汩汩往外冒着血。
他抬眼看着站在电线杆下垂着眸用手挡风点烟的沈恪,思绪还有些恍惚。
他跟了沈恪两年,据说沈恪是K区沈家的人,但沈恪过得很苦。
他们这个公司初期全是他一个人拉投资,拼项目干起来,才能发展成现在的独角兽企业。
刚才要不是沈恪救了他,他就不只是手臂被划了一刀这么简单。那些地头蛇首先就要拿他开刀。
可是他也忘不了,沈恪那狠厉的一刀,刺穿了那些人的大腿。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才会如此干脆而利落,面不改色。
烟雾晕开了沈恪墨色眉眼。
三年前,沈恪才开始沾染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