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秋霜后又转头问江囡“他去学艺不会也扎那样的发型吧。”“……不会,他头发都是我给扎的,我不在他身边,他应该就不管了吧。”“你可以向秋霜学学扎发辫,她扎得可好了。”说到打扮,我想给江囡买点首饰,顺便自己也想买一点。沈府给的首饰看起来就很昂贵华丽,把我再卖给沈府十八次都买不起,我自己都不怎么佩戴,更别说让娇俏的小姑娘佩戴。“我们到时候给你买点首饰,沈府首富之家扮相穷酸了会被说的。江囝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告诉我。”“……好的。”江囡似乎怕消受不起的目光让我想到刚入府的自己,就算是现在我也消受得战战兢兢,过于奢侈的馈赠总觉得受之有愧。“我也要买的,你就当陪我一起买。”我劝慰着,既来之则安之这种话实在是不需要对能流浪多年的孩子说。没过几日,我就趁着好天气,拉着秋霜江囡出府了,如栓荔枝那样把西瓜栓半牢,溜溜达达去采买。怕江囝吃用不够,我提前给了例银给江囡,让她买点成衣、鞋帽给江囝。沈府不愧是首富,开的便衣坊门面都比别家大,瞧着也更齐全,想着沈家给了我不少钱,我往外花钱不如给沈家产业花钱,于是我们踏入了沈府的便衣坊。江囡很快挑完了给弟弟的男装,于是我们开始了手帕交之间的聚会,都围在首饰柜前叽叽喳喳。我看中了一只雕着荷花绽放的木簪,因为我的生日在六月,荷花最盛的时候。秋霜看中了雕着流云的木簪,江囡也挑了只刻着小鱼的木簪。“这只小兔子的木簪也不错。”我拿起另外一只木簪递给江囡。“要再去看看玉簪之类的吗?”“下次吧,我想用自己赚来的钱买!”真是个好孩子,瞬间让我燃起把凶宅录整理出书,然后日进斗金,飞黄腾达的念头。待到结账时,掌柜的开始核对,“衣服一百一十文两件,八十文一件。木簪八十文两支,三十文一支。整好五钱。”付过半两银子后,我好奇地问,“是哪支簪子这么便宜?看着都很不错呀。”“是这只荷花簪,一直不好卖,从八十降到六十,现在更是降到三十了。很划算的。”掌柜答。“怎么会不好卖,花瓣层层叠叠也是复杂工艺吧。”我仍不解。“客官说的是,工艺的确有点水平。但您有所不知,这花瓣饱满微凹,偏偏收尾细,一般人怕买回去用不上几天就断裂,一直不好卖。”可能是怕我不想买了,掌柜又忙补充道“实际上我们更换摆放很多次,这个木簪都没受损,质量还是可靠的,客官大可放心。”“无事,我瞧着很喜欢,会小心使用的。”我点了点头,谢过掌柜。我们三个从便衣坊出来,便去彩宝阁看江囝。他才过来学艺几天,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不知道还习惯不。彩宝阁是沈家开的珠宝坊,有不少有名的工匠,同时也招收学徒教做珠宝设计。既然是学徒自然是管吃管住,三少爷还特地叮嘱了掌柜好好照顾江囝。我们来到彩宝阁的时候,江囝正全神贯注盯着设计图纸琢磨,完全没意识到我们几个的存在。“阿弟!”江囡一个飞扑从身后抱住了江囝。江囝被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还了句:“阿姐?”江囝穿了身干净的学徒衣,很自然地把头发束在脑后,不再是一个冲天炮。眼神虽然稍显木讷,但整个人比在沈宅见到时精神了不少。“在彩宝阁的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我先开口问道。“谢谢大姐姐和大哥哥,挺好的,虽然还不太明白要怎么做。”江囝起身朝我行了一礼。“嗤。”周围的几个学徒开始暗暗嘲笑、窃窃私语。不用想也知道大致内容,可是江囝神态还是那样,呆呆的楞楞的。江囡似乎想理论,又按捺了下来,江囝冲着他的姐姐一笑,“不用在意的,阿姐。”“那都干了呢?”江囡问道。“打扫房间,搬木头石料,最近跟学,正在教平刀法,适合初学者,过段时间学圆刀法。”“那就好,有得干就好,慢慢就懂了。”看着江囡为自己操碎了心,我有点羞愧。到现在我也没操心过我弟,小时候都在和弟弟抢饭,大点了逼着他教我识字,时不时还吓吓他胆。江囡打开刚采买的包袱,把成衣什么的递给江囝,江囝却牢牢盯着木簪。“这不是我们雕出的动物木簪么。”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刘师傅好。”江囝忙朝来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