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不碍事。”是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头,“哟,这个荷花簪子真难得啊。小姑娘眼光不错。”“可刚掌柜的说这簪子不好卖,让价很多。”我就知道自己一眼相中的物件不会差,不免有些得意。“工艺是工艺,卖价是卖价。流云簪的镂空和小鱼的鳞片同样是需要雕琢的,但毕竟只要雕琢一个整体。荷花簪的每一片花瓣都如此脉络分明,真的要花上不少功夫。我们工坊为了提供足量的货品,是不会选择如此繁琐的花式。雕这一支荷花簪,都能雕好几只动物簪了,学徒们更是弄不来。”刘师傅摸了摸胡子,赞叹了一番,看江囝盯着簪子瞧,转头又提点了一番。“江囝你的力气足,能雕出斧劈刀削感,平刀法很适合你,多加练习做到稳准狠快就行。圆刀法到时候再加油吧。”说完刘师傅就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可能就是高手风范吧。“我一定会为姐姐雕出这样好看的簪子的。”江囝对江囡说道。“按簪子数量算月钱,你还是多雕几支,多赚点钱吧。我觉得小鱼这样可爱的就足够了。”“那我就多雕几只动物给阿姐。”江囝一脸坚持。秋霜一脸感动的样子,我以为她和我一样想家里的弟弟了,不对,她家里是哥哥,就听到她说“本来就好看的男孩子认真起来更好看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秋霜,沈家三位少爷好不够好看么,怎么看到好看的孩子还能感叹。”打趣归打趣,认真的人更好看,我也是认同的。我弟弟每次挑灯夜读,有时候直接倒桌子上睡着,梦话连连,就算流口水,我也觉得平平无奇的他更好看了。“少爷们哪里是下人敢肖想的。”“是啊,哪里配得起呢。”穷苦真的是硬伤,我渴望生活对我仁慈些,而已经过得很好的人想的是让大家过得都好些,我要是有钱了也只会希望自己过得再好些更好些,可能我也不是多善良的人吧。秋霜打断了我的思绪,“可你已经是夫君的妾室了,三少爷本来也有一部分属于你的。”我摇摇头,不想多言,人只有完整的一个,不会说哪部分属于别人,心也是,三少爷找我从来都是为了讨法子追三少奶奶,自然全身心都是三少奶奶的,就是操作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了些。这头,江氏姐弟也聊完了,两人都是一脸笑意,我们便道了别打道回府。没想到好事成双,走回沈府后,门房小厮说我弟弟给我寄了东西过来。估计是院试过了成了秀才,秀才有钱拿,举人能当官,我记得非常清楚。而我弟弟为了有更高的,想一路上考,考入殿试自是最好。有了稳定收入,也不用担心我离开沈府家里又吃不上饭了。江囝的坚定认真的样子,隐隐和大半年没见的弟弟重叠,对于将来,我还是充满希望的。可我心里涌起的烈火被坐在庭院的三少奶奶浇了个透凉。本来我没曾见过三少奶奶的,但三少爷之前读书练字倦怠的时候,我建议他把能为之奋斗的事件或话语摆在一边,提醒自己努力学习,他隔天就带来了三少奶奶的画像。三少奶奶穿了一身淡青色的云纹散花裙,裙摆点缀有几只飘舞的蝴蝶,将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又亮了几分。随意将瀑布般的青丝挽起,斜插一根白玉的雕花簪,微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香肩,确实是不可多见的可人儿。“三少奶奶好。”我带着秋霜江囡行过礼后,就静默地退到一边,等候三少奶奶开口。期间还偷偷看了眼房门口的挂布。因为三少爷时不时来学习如何追求三少奶奶,我不敢让那些搬回来的家具一直被三少爷瞧见,就在房门口挂了一块布。估摸着就是这块布,三少奶奶的婢女都不乐意掀,就在院子里没有进屋,要不然我搬回来的那些家具就露馅了。“我也就是听闻夫君特意安排了一对兄妹,还恰好安排到妹妹院子里,就来瞧瞧有什么特殊之处,不会打扰到妹妹吧。”“回三少奶奶,是三少爷路遇江氏姐弟,念其无父无母就给随意安排了。”至于打不打扰这种不好回答的问题,我就装作没听见,不多嘴肯定没事。“竟是如此?还以为是夫君惦念妹妹院子里人少,特意给妹妹安排的。”连听到两个特意,四个妹妹,我不禁浑身难受,虽然我名义上算是小妾,可沈府的人都知道三少爷在努力追求三少奶奶,都要三少奶奶首肯才愿意圆房。我与三少爷既无夫妻之实,又无夫妻之情,我怎么担得起和三少奶奶姐妹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