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蘅双手交缠在一起,低着头,嘴角扬了又落,几回往复。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早朝应该不长。况且……”沉照溪摇了摇手上不起眼的红绳,桌上的铃铛竟随着她的动作轻震起来;“母蛊在这里面,我不动,你应当能够撑得住。”
萧瑾蘅沉默了,好一会后她才伸手将那对铃拿起。
“你……你帮我……”
沉照溪扬眉,状似伸手去接,最后却绕过它,在萧瑾蘅的掌心轻挠了下;“这个月对外都在宫中留宿十几日了,有些太过。我先去奉天门,乖啊~”
说罢,她俯身在萧瑾蘅的唇上吻了下。
沉照溪的确懂得如何拿捏她,本来萧瑾蘅心中还有些郁闷,仅这一下便好了。
晨鼓三声响,身着朝服的文武百官分从两侧石阶入殿,一切都是平常。
御座之上的萧瑾蘅却不这么想。
天知道她是怎么挪到步辇上,又是怎么从步辇挪到这御座的!
还有这东西当真难塞,惹得她现在都是湿漉漉的。
不知沉照溪有心还是无意,亦或是自己太过紧张,萧瑾蘅总觉得穴中那东西每隔片刻就会跳动下,叫人好不自在。
何况她总觉得有清脆的铃声萦绕在耳边。
萧瑾蘅用余光悄悄瞄了下左右,见他们皆垂眼面色如常,这才稍放心些。
只是不免将脊背挺得更直些。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瑾蘅眼角微抽,扫向西侧与左相并肩的沉照溪;她握着笏板缓缓跪下,让自己的身子似被蚂蚁钻了心。
不敢开口,当真不敢开口。
若开口发出些怪声,又该如何收场?
殿下,众人久久等不到萧瑾蘅允他们起身,心中不免生出诸多猜测。
是今日陛下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什么大事?又或是想要整治谁?
沉照溪满脸平淡,隔着笏板递给萧瑾蘅个颜色,又提醒似动了动手腕。
“呃……”萧瑾蘅紧绷着小腹,这才勉强稳住身形;“起…来吧。”
她给旁边的内侍递了个眼色,内侍便转过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话一出,更多人觉得不安了;萧瑾蘅在位这些年,何时让内侍传过话,更何事说过‘无事退朝’这种懈怠话。
此时此刻,便是没话也要找些说,顺便也能给萧瑾蘅留下些好印象。
“启奏陛下,臣得消息,今年沿江诸流域皆是大丰之兆。”
“大丰就大丰,还‘之兆’?还有数个月才到收成季,没个定数的事,现在就得意了?”
萧瑾蘅嘴快,照着往日的脾性就这般说了回去。
那户部是侍郎挨了说,心中松了口气,瑟缩下身子退到旁侧。
“要急的事快些在殿上说,诸如方才的上道奏折就是。”
此时萧瑾蘅穴中酸痒难忍,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在渗汗了。她死死盯着沉照溪,后者的手腕藏在官袍袖中,不用想也直到在做什么。
她看到眼前的旒珠晃得幅度有些大了,赶紧开口;“沉珺,之前让你审理抚州通判以权谋私案,何时结案?”
快了,已经在整理最后的卷宗了。
萧瑾蘅每夜看着沉照溪在自己旁边做公务,又怎会不知,只不过是变相求个饶,让她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