姯舒被说的嘴馋的厉害,当即命人捉来土鸡,摘下荷叶,去后院寻一僻静处,偷偷架火起烧。郁桃有些担心,问姯舒:“我们在这院子生火,若是母亲知晓了”姯舒满心都在烤出油的土鸡上,毫不在意:“嫂嫂放心,这是西苑,阿娘可管不着这么远。”郁桃心想也是,两人便捧着脸,凑在小几边吃起冰果子,两双眼睛馋盯住土鸡。本是一只年岁不大的小鸡子,没多久便熟透,香味飘出荷叶来,厨子往上涮了各色调味,两人大快朵颐一顿。姯舒吃下最后一口肉时仍意犹未尽,“嫂嫂,下回我们再做一次烤鸡子罢。”郁桃有些撑着,摸着肚子点头,“好说,只管遣人知会我一声,这湖中的鱼,天上飞的乳鸽,园子跑的鸡鸭鹅,哪个不能当做野味尝尝鲜,只要”“只要不给兄长瞧见。”姯舒顺溜的接上下一句。郁桃靠在躺椅上,手指点点天空,‘嗯’一声,“对对对,只要不给韩祎知晓”“不给我知晓什么?”熟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两人‘唰’睁开眼,瞧见身后之人一下就傻了。郁桃被韩祎拎回去,心中很是不服气,饶是进了内室坐在榻上,忍不住和他辩几句:“世子为何总吓唬人,那鸡是不能吃吗?还是我与姯舒在府中架火犯了什么忌讳?”韩祎道了‘不曾’二字,便坐在对榻,拾起一本书册翻看。郁桃看他一眼,忍不住嘀咕:“这也不准,那也不准,让人琢磨不透。”正巧七宿送案卷进来,经她身边一过,听到抱怨,眯眼一笑,“夫人误会,咱们世子原是从大夫人院中寻您,听说小郡主与您乘船去了湖心亭,便急急赶去湖边却赶了个空,满院子找您呢。”韩祎正襟危坐,似是不受七宿的话语干扰,除去手中没翻的书页儿,若不留意,郁桃都觉察不出。七宿拱手道:“倒不是世子管着您,只是那会儿着急寻人,心焦了些,夫人您知道,不过是只烤鸡罢,若您想吃天上的星星,指不定世子也得让小的搭梯子去摘呢!”“谁要吃星星了胡言乱语。”郁桃脸红,翻了个面坐,讪讪道:“一个闷葫芦主子下头顶着能言善辩的奴才,两人合着诓我。”七宿一笑不语,躬身下去了。男人眉宇不动,郁桃从翘楚送来的书信里挑出要紧的来看,除去阿娘今日已到外祖家外,信上捎带说了句父亲回京述职,应是要升迁了,不久一家人便会在京中团聚。郁桃自然高兴,咧嘴去瞧张锦菱的书信,说是铺子办的不成,那些高门大户哪怕是小门小户也瞧不上这样的把戏,那些个人质疑的厉害都说是歪门邪道,无人敢登门,却偏偏这样印成书册的本子卖的极多,虽都是暗地里流通,但势头不错,若继续这般,她便收拢那几个人,干脆写些时新的话本子卖,你就等着数银钱享那滔天富贵。郁桃看完信件,满脸笑意掩不住,仰头靠在软枕上,琢磨房中的事物起来。暑伏天气,屋里有冰,并不觉热。她视线转两周,绕到对面男人身上,这生的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郁桃几分好奇,“你是生的像母亲,还是父亲更多些?”韩祎看她一眼,抿着唇淡声道:“母亲。”郁桃大笑着起身,欢快拍手:“欸,我的好大儿”屋中静了片刻,韩祎放下书册,静静看着她。郁桃自是笑的前仰后伏,用手捂住肚子,“你如何连这样的骗术都不知道哈哈哈哈”但没多久,笑声噶然而止,只剩她的愤愤声:“韩祎把我放下来,仗着力气大算什么?”男人面不改色:“嗯,算什么?”郁桃半幅身子绵软,眼角漾出水色,紧咬住唇不肯出声。他不紧不慢的雕磨,目光流连在她细微的神情上:“你说算什么?”他这样的动作,郁桃只觉自己忍不住轻喘,但却愈发难以清明,直到大掌罩住她,肿胀感忽如而至,她终于熬不住,颤着睫羽道:“韩祎哥哥。”婚后三日回门即到,苏氏特地开了库房,早早备下三大马车的回礼,回礼册子列得清晰明了,上至郑家德高望重的长辈下至黄发垂髫的孩童,无一不周全,可见其重视。郁桃如何不感动,临行前特地去拜了苏氏方才离去。许久未见母亲,她心情迫切,在马车上根本坐不住,几次掀开帘子往外瞧。但可惜京城日夕夜变,不是日日走街蹿巷之人,时不时便迷糊了,不知到底在何处。她拧着眉琢磨,冷不丁听到耳边韩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