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角度,并不认为和迹部的几次接触算作冲动。只是不知道从迹部的角度……仁王没再说话。书房是很安静的,夹在两个书架之间的两个人在安静的时候甚至能听见已经被放轻了的彼此的呼吸。这样的气氛总是很容易让人想多。仁王不知道迹部为什么就站在身后一句话不说也什么都不做。他有些想要打破这种沉默的气氛,却又觉得这样安静地站一会儿也挺好的。话说回来,他和迹部有共同话题吗?难不成每次要找话题聊家常,就只能抓着网球不放,或者很有老人家风范地“想当年”?总觉得“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这种事完全不适合他和迹部啊……仁王没忍住笑场了。直到整个人被推的贴在了书架上,身后是人体温热的温度,身前是木质书架的隔断,上半身被两条胳膊环绕,前后和左右都毫无移动空间时,他都还在笑。侧了侧头,鼻尖擦过书脊。墨水和纸的味道混杂着木头很浅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仁王脑子里勾勒出他和迹部呈现出的姿态,觉得大概这个画面有着电影里打光过后的调色效果。“……你想要什么?”迹部的呼吸就在耳侧,贴着耳廓发出的声音磁性十足。仁王动不了也没打算动,他盯着眼睛余光能看见的几缕金发,觉得迹部这个问题问的毫无水准:“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一声冷哼。迹部抬起一只手捏住了仁王的下颔。他又往前了一些,唇角擦过仁王的侧脸。太近的距离了。他用了力,用这个过于贴近的姿势望进仁王含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即使以他的洞察力,也什么都没看清。冷笑一声,迹部压低了声线:“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懂?”“噗哩,你这不是知道吗?”仁王毫无紧张感地应道。他在迹部充满了压迫感的视线里勾了勾唇:“想太多会早衰,放轻松啊迹部。”“……”“比起其他,不如做点什么吧。”在迹部怀里挣了挣却没挣开,仁王索性放松了身体。他反手碰了碰迹部的脸颊:“做吗?”“……去房间!”迹部咬了咬牙。油盐不进又拒绝坦诚的人,真的太难对付了。迹部从来都欣赏坦率而纯粹的类型,却被完全和这两个词对不上号的仁王吸引。他潜意识里知道,仁王表现出来的一切和这个人的本质几乎有着南辕北辙的区别。可又不是刻意的隐藏,更多的大概是习惯。这种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世界上的啊?造物主就不觉得设定这样的人设太麻烦?结果计划好的谈话还是被拉偏了。靠坐在床头,迹部瞥了一眼那人变乱的银发,终于冷静下来。逼不出这人的真心话,也是有办法谈心的。“直接一点承认你喜欢本大爷不就好了吗?”仁王翻了个身。他从下往上看着迹部。床头暖黄的灯光照在男人脸庞的另一侧,几乎与金发融合。这个角度看不清迹部眼里的蓝,但仁王却依然能想象出来那人眼睛里仿佛装了一整片海的模样。平和,或者波涛汹涌。“嗯,我喜欢你。”承认的太轻易就显得轻佻。迹部侧过头看向仁王,男人把半边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还显得湿润的一双眼睛和凌乱的额发。被暗地里叫着“狐狸”的人却有着一双睁大了就显得无辜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眯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在打什么坏主意。大概是外表的加成让这个人有了“欺诈师”与“捉摸不透”的本钱,可如果不去计较其他,这个人的行为方式也完全可以用坦率来形容。看上去确实是活的随心所欲的。可有哪个人会真的没有顾虑?迹部抬手拨弄着仁王的头发:“你就不能说的走心一点?”“……太挑剔了啊迹部大少。”仁王无奈,“我说的还不够走心吗?”“勉勉强强。”指尖的触感是柔软的,迹部在这样的气氛下顺理成章放轻了语气:“换个称呼。”“……啊?”“别叫本大爷‘迹部大少’。”“真挑剔啊。”仁王语气里带上笑意,“那叫什么?迹部君?”指尖的动作顿了顿,迹部想这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嘴硬。他俯下身,背着光和仁王脸对脸。视线相交,迹部对着仁王看似平静的眼神很轻地勾起唇角:“你刚才不是直接喊本大爷的名字喊的很顺口吗?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