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柳丹若讶异地唤道。发生了什么事?师兄怎会有如此痛恨的口气,而且对象还是抚养他们长大的师父?
于怀恩深深吸了口气,“这件事原也该让你知道的,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柳丹若脸上仍是一片讶异神色。
“你可知原来你我并非师父所说的,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柳丹若怔住。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我是他师妹的小孩,因为他恨他的师妹背叛他的感情,委身权贵为妾,所以怀恨在心,在我出生没多久,便将我给偷走……”
柳丹若蓦地瞠大眼,“什么?”
“原来他将我偷走的原因,便是打算在将我养大之后,引我犯下一些罪行,然后才公布我的身世,让那名抢走他师妹的权贵人士,丢尽颜面,后悔莫及!”于怀恩悲愤地睇着柳丹若,将无意中听到的惊人秘密告诉她。
柳丹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无法言语,捂在自己嘴上阻止自己惊呼出声的小手微微颤抖着。
师父他真的……“原来我只是他用来报复他师妹的工具!”原来师父养大他,教他武功,为的只是想害死他,难怪从小到大,师父对他们师兄妹的态度多半冷淡而不曾关怀,亏他和师妹还一迳地讨好师父!
“师兄,你会不会弄错了?”柳丹若不想相信师父真是那么可怕的人。
“我亲耳所听,哪会有假?”于怀恩恨恨地道,“至于你,则是他路过某处村庄,见你长得对他的眼,便不顾一切地偷了回来,这你可知?”
“真……真的?!”柳丹若再次白了脸。怎么会是这样?原来她也有父有母……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日在得知事实后,我便离开了青和堂,以后也不会再回去了!”于怀恩实在无法接受这么丑陋的事实,唯有一走了之,逃避了事。
想了想,柳丹若虽是难掩惊骇心情,但是……“师兄,当时你怎不再仔细问问,也许师父他另有解释也说不定,毕竟师父至今并未让你犯下任何罪行……”
“谁说没有!”于怀恩蓦地打断柳丹若,“你真以为他什么都还没做吗?你可知最近京城里盛传的,那位专门洗劫富贾商家而被通缉的“夜盗”是谁?”
“师兄……”柳丹若顿时震惊地瞪着于怀恩。是……是师兄!那个众人极欲追捕到案的“夜盗”是师兄?
见柳丹若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于怀恩索性再将另一件更不堪的事实一并道出,让她真正明白。
“除了我被他煽动而犯下偷盗罪行外,你以为周侗白白养大你会对你无所求吗?他根本早就打算在适当的时机将你占为已有,纳为妾室,以报养育之恩!这样你明白了吗?”
于怀恩本不愿说出这件事,可为了让柳丹若彻底明白养大他们的周侗是个多么心机深沉、卑鄙恶毒的人,他只好选择“长痛不如短痛”的方式!
柳丹若脑中轰然一响,眼前一阵昏暗,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过大的震惊与打击令她完全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立在原地,身子僵硬、无法动弹。
顿时,四下陷入沉寂,气氛沉重而凝窒……
就在此时,门口突地传来一道男性嗓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氛围——“原来你的师兄真是那百抓不着的“夜盗”本人啊!现下自投罗网,我倒想看看他这回要怎么由我的眼前顺利脱逃!”
相对无言的柳丹若和于怀恩同时回过头,看着站立在门口处的晏知灏!
“王、王爷……”乍见到晏知灏的身影,柳丹若立即回过神来,明白他已然听见她和于怀恩交谈的内容了。
怎么办?她一点也不想见师兄被捕下狱啊!
“啧啧!不错嘛!”晏知灏好整以暇地缓缓走向两人,“未经我的同意,就与一个男人在深夜里同处一室、毫不避嫌,你这个王爷的侍妾还真是当得很不尽责啊!”
若不是一时兴起想见她,他怎会发现她竟然大胆到和她的师兄在明水轩里公然见面?
看到于怀恩身上穿着属于王府仆佣的衣物,他怀疑他们两人不知已经见过多少次面了!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还是最近对她施予的“教导”还不够尽力?
听到晏知灏的话,于怀恩走上前护在柳丹若身前,“王爷,有什么事就街着我来吧!是我主动找师妹谈话的,丹若并不知道我混进王府的事!”
即使并未看见晏知灏显露激烈的脸色,可他周身幅射而出的强大气势,让于怀恩明白他并不如表面所彰显的那般不在意。
本来只是单纯关切师妹安危的行为,现下看来,很可能反而危及她在王府生存的机会。
晏知灏徐徐勾起唇角,“我有说要追究我的侍妾在半夜三更里私会别的男人的行为吗?不过是与兄长见见面、说说话嘛!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哩!”
温和的话语用着诡谲的语气道出,让柳丹若心中猛地一抽,顿时明白晏知灏并不是真的不在意她在此地会见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