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立刻推开站在自己身前的于怀恩,跨前一步,仰首看着晏知灏那双藏着利刃的眼。
“王爷,请不要为难师兄,师兄是本着手足之情,关心我的安危,才会想办法进王府来探望我的,请王爷放他离开吧!”
“真是基于手足之情,而没有其它?”晏知灏挑挑眉,语气倏地露出讥讽。
“我与丹若虽非亲手足,可却比亲手足更感情深厚。”不想柳丹若被误解,于怀恩选择软下嗓音,为他们的兄妹情谊做保证。
晏知灏再一次挑眉,“就算我相信你和她真的没有暧昧,可你“夜盗”的身分非同小可,你认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理智上,他的确没有怀疑他们两人之间有任何暧昧关系存在,因为没有人会笨到偷情时还敞着房门、灯火通明的吧?
不过,不论事实如何,柳丹若此等与男人私会的行径,可是大大地惹火了他!
至于于怀恩嘛!
早在知道他中了“焚心散”的毒时,晏知灏就猜到他是“夜盗”本人了,因为“夜盗”最后一次洗劫荣王府时,虽然盗走了传家玉块,却也触动了机关,而由机关射出的细针上抹的正是“焚心散”之毒。
听到晏知灏似乎并不答应放人的语调,柳丹若不掩焦急的开口,“王爷,还记得当初你答应丹若,只要我留在王府,你便不会伤害我的家人的承诺吗?”
晏知灏闻言,倏地起眼,持扇的手用力捏紧扇柄,强忍住想立刻将于怀恩毙于掌下的街动!
该死!
她同这位“兄长”的感情,可真是深厚地令人咬牙啊!
看出晏知灏徒升的怒火,于怀恩对着柳丹若说:“丹若,你不需要替我求情,既是我犯下的罪行,被抓住我也不怨。你不用再为我委屈自己。”为了解他身上的毒,她拿自己同晏知灏交易,已经让他内疚难当,现下他宁愿束手就擒,也不愿再让柳丹若受任何委屈。
“师兄……”柳丹若焦急地看着于怀恩,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师兄被抓而不做任何努力呢?
于是她再次转向晏知灏,眼带哀求地开口:“王爷……”
“不必再说了,承诺就是承诺,我不会食言的!”晏知灏眼神如刃地睇着柳丹若,不再掩饰心中狂焚的怒火。
然后他转头牢牢盯着于怀恩,“你可以走,只要先交出玉块,并保证不会再次进入王府,你就可以走了,我的人不会拦你的。”
晏知灏话语一出,柳丹若立刻大大松了一口气,即使因他此刻的怒火而瞻战,她仍是满眼感激地睇着他,“谢谢你,王爷。”
柳丹若随即转向于怀恩,“师兄,你快离开这儿,千万别再来探我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丹若……”于怀恩为难地看着柳丹若,一时踌躇起来。明知师妹必会因他而承受晏知灏的怒火,他怎能就这样离开?
“师兄,我没事的,你快走吧!”柳丹若忍不住焦急地催促,生怕晏知灏会突然改变主意。
“可是,你……”
于怀恩仍在犹豫,可晏知灏却已然失却耐心。
“于怀恩,如果你愿主动束手就缚,那我也不算是违背诺言,届时……”晏知灏冷哼一声,灼灼的目光里清楚闪着暴戾光芒。
“师兄——”柳丹若倒抽一口气,紧张再次涌上心头,着急地喊出声。
于怀恩看着柳丹若焦急的小脸,一咬牙,由怀中暗袋掏出玉块放在一旁桌上,然后转头直视晏知灏不善的俊脸。
“别为难她。”他低声道。
然后于怀恩又朝柳丹若丢下一句,“丹若,保重!”便跨开脚步消失在门外。
好不容易才让于怀恩平安离去,柳丹若终于松了口气,缓下紧绷许久的神经。
想再次同晏知灏道谢,才一抬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柳丹若的心中猛然一惊,吓得退后一步——他眸中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狂佞怒火,是如此地灼人,她几乎可以感觉火焰的热度在自己肌肤上燃烧的烧烫感觉。
他此刻彰显而出的怒潮,使得以往他对她的那些“发火”程度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还以为经过这段日子的学习你已经学乖了,谁知不然,看样子,我还真是低估你心中执意与我对抗的程度。”晏知灏火焚的目光对住柳丹若带着惊惶的大眼,捏紧指间的扇骨,指节因用力而凸起。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费心过,可他对她的占有欲及偏宠,却只换来她一再的抗拒和不在乎,甚至一心只惦念着那些同她无血缘关系的“亲人”!
“王爷……”柳丹若的唇瓣颤动着,好半晌才呐呐出声。
对于他明白的指控,她只感到满心的苦楚,她对他的心意从来无法隐瞒,难道他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