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建元帝更欣赏他务实的表现,当即把人塞到户部和一胀红玉米观察员前去做伴。
临走时,还用江无眠家的车运走一筐秧苗,准备在皇庄里插秧种植试试产量。
江无眠:“……”连人带粮都不放过,看得出建元帝有多不客气。
不过,这番功劳落在恩师身上,封疆大吏的位子总得留一个吧?
第232章做事
转眼便出了正月,龙抬头当天,北部突厥的消息穿过风雪抵达大周:
过冬消耗的物资太多,急需南下抢劫补充,同时还要防备对方,于是突厥休战。
建元帝派去搅弄风雨的臣子开始兴风作浪,这人是内侍,以狠辣出名,做了皇帝的手下黑刀。
现这把刀对准了北部,不把突厥身上的二两骨头油渣榨出来,怕是绝不放手。
值此之际,北部增兵已成现实,防备突厥的同时给突厥添乱。
谢砚行果真成了封疆大吏,另外还肩负在当地推广玉米种植和实验红薯种植条件的两个重任。
江无眠以弟子的名义跟前跑后,置办北上的物资,尤其是谢砚行的年级摆在这里,有什么伤病都不是小事,他们几个弟子又不能及时赶到,必须要好生准备。
叶领队不跟着北上,她还要协调岭南书坊本部的工作,每日准备方案,预备开连锁书坊,正是缓步扩展的关键时期,离不开人。
因此,谢砚行北上时,身边只有几个老仆,以及要跟着去北上军营报道的小将。
作为白楚寒教出的弟子,这些人也算谢砚行的徒孙,虽说没有正式拜师,但那也算学生。
一路上的安全护卫则交给他们,江无眠还额外雇佣了人。北部形势多变,一旦有事,小将们必须要急行军才行,顾不得谢砚行。
待到准备齐全,已是二月中旬,谢砚行也准备北上,再迟便赶不上北地春播了。
临行前,他还嘱咐江无眠道:“万千小心。”
翰林院的争执白热化,即将分出胜负,百家之中各门学派使出浑身解数用以争夺修订句读的权力。
若非朝中因北部突厥和红薯秧苗分摊了战火,牵制住一批人,这场学说之争必定会扩展到天下各处,官场不得安宁。
接下来势必还会有风波,谢砚行借封疆大吏的身份躲了,江无眠和白楚寒肯定躲不过去。
白楚寒是武安营苑的院长,同样要用文科举夫子教学,这一起争端影响夫子,夫子影响学生,务必要重视。
日后皆是同袍,不能为此坏了情分,以至同袍厮杀。
江无眠和白楚寒齐声应是。
京外十里长亭,暮春的风带起车旁柳枝,车篷缓缓离开视线,一阵鸟雀齐鸣。
江无眠送走恩师,心下一阵不舍,比别离更难忍受的是重逢后的送别。
此一别,再见又是何时?
白楚寒突然道:“岭南新任布政使是太子岳家人,陛下似是有意……”为太子准备班底。
包括之前启用的大臣皆是年轻之辈,朝中不至于青黄不接。
江无眠打起精神,仔细过了一遍当朝班底与近些年启用的人才。的确如此,朝堂世家勋贵清理得不说七七八八,也有五成,新贵清流倒是较多。
细究下去,朝堂势力虽然还是如蜘蛛网似复杂多变,纠缠不清,可随着打天下的那群人陆陆续续死去,新的势力尚未牢固,建元帝出手整治一番,竟是能在诡谲莫测的形势中看出一两分底细——建元帝老了,需要新的年轻有活力的帝王了。
江无眠心底生出慨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岁月催人老,自己已是到了做人恩师的年纪。
不过说来也是有些苦恼,他那门前不少人投递文章,但他想看的少之又少,而他想做的事对继任者要求极高,因而迄今为止,他名下还没个正式弟子,全是蹭的别人学生。
白楚寒:“……”
虽然多年未曾科举,可他对文章的敏锐度还在,依师弟的眼光,真能当成入门弟子的,恐怕是出任过底层官员还要兢兢业业干活的那种。
此外还要一定的政治敏感度、本人做事周全才行。
这往哪儿找?
白楚寒摇摇头,牵上马和师弟一块去了京外道观,林守源出门去做法事,只有道童看家。
他二人在此吃了一顿饭,饭后上山时看到后山种植的秧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