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能长起来?”这会儿的温度算不得很高,虽然比北部地区温度高,可比不上南方。
何况这是山上,温度本就比山下低,这红薯秧苗真不会冻死?
江无眠直接下手试了试地温,摇头道:“还真不会,它本身生了根,移植时主意根茎照顾即可,外面温度低可加盖一层稻草麦秆保温,夏日时就能疯长。”
到时可掐下嫩尖做饭,那会儿正是野菜多长的时候,混合起来能做一顿野菜大杂烩,很能叫人忆苦思甜。
看着眼前蓬勃生长的秧苗,江无眠若有所思,“是时候来一场生存挑战,考验学生的学习成果。”
“仿照开学的秋狝形式?”白楚寒来了兴趣。
他做了学院院长之后,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折腾学生,恨不得将大半辈子的战争知识一股脑全塞给学生。
日常都是演武场练习,学的野外生存知识也告一段落,的确可以实战一番,看看他们的真本事了。
“类似,但是大逃杀模式。”江无眠拍了拍手,轻描淡写地道。
大逃杀……白楚寒若有所思,从名字来看就不是什么温和的练习方式,逃、杀,猎人和猎物吗?
“密室、暗杀、断案、机关、陷阱,你能想到的都可以用上。”江无眠想了想,“这样就需要改进一番入学仪式,并且对学院进行加固改造。”
也不必换场地,就用现成的学院,加上一些机关,放上线索即可,事后也好复盘。
两个师长就此定下日后著名的开学欢迎仪式和期末考试,并成就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阴影噩梦。
因改造时限较长,不得不对课程调整一番,另外多了这笔支出,朝堂上下对武安营苑颇有些意见。
但自打报备上去,得了允准,武安营苑就开始闭门谢客,日常的演练也换了地方,让人摸不到头脑。
户部尚书不发一言,但户部侍郎盯着五军都督府和学院,好似背后灵一般,几乎是要实际行动证明这笔钱武安营苑用的不清不白,是为私利。
江无眠出了图纸和主意,便不再管,他当前格外关注岭南变动。
建元帝要为太子铺路无可厚非,下一任皇帝的身份就摆在那儿,但要是用岭南给太子做库房,江无眠便要盯着些。
岭南的粮食储备极多,来往商船越多,所得海外白银也就越多,发展势头直追江南,因此很容易出硕鼠。
一两只是养肥等着过年,三四只还能半路开宴,再多几只那是大厦将倾,亡国之兆。是故,他必然对岭南多两分关注,必要时刻还需亲身赶赴督察岭南官场。
太子岳家……
老实一些还好,若是不老实的,那就只能剪除太子羽翼,换能干的人上来。
他可不是建元帝,能包容并且能给儿子收尾。
江无眠和叶领队的书信来往并不频繁,但足够关键。
大致用意是推动当地商行工行的规范化,前者多半是用以约束当地大海商,后者主要是协调当地劳动力并保障劳工的权益。
简而言之,类似人才市场和劳动仲裁两个机构的合体。
江南有民间自发形成的商行,和官府有所合作,甚至部分大商人还能靠商行和官府斗上一斗。
经过整顿之后,这类商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没有再次形成气候。
谢霄在江南整顿时,便将这股势力清理一遍,自行拉了商行工行起来,顺便再规范行事准则和办事规章制度,眼下已初见成效。
未来肯定会出现商行与官府相斗或是官商勾结压迫小商人的乱象,所以江无眠要做的是加强督察的相关律法,并严格量刑标准。
这类也算作是商业改革的一部分,但督察整顿律法一事又涉及到都察院,因而他还是有资格插手的。
就差推波助澜一把,让建元帝下定决心颁布新的相关法条。
今年是不行的,明年也悬。因近两年格外重视扶桑道和北部突厥内乱,所以对商业的整顿要延后,此刻便突出民间自发行事的重要性。
有此两行,可以说是岭南商业的晴雨表,能从上面推敲出当地出现的变动,也能得知部分海外消息,判定能否向外出击。
同时还能稳定内部,及时抽调人力,战乱时刻也能尽快组织人手撤退打游击战。
利弊皆有,端看怎么管理。
时间稳步推进,江无眠关注着南北形势时,太子岳家也在观察岭南情形。
作为江无眠谢砚行等人深耕的地盘,这里一举一动,一步一景都深受影响,加之多年与他国的商贸往来,民风更加开放。
这儿是和北地、江南完全不同的感受,从大街上的服饰都能看出,岭南过于包容多元,以至混杂在一起,竟是分不出谁是土人谁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