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出一辙的眼神还不算,两人唇角还都挂着释然的微笑,看上去有点……痴呆。
戚月白一时没敢说话,怕这俩人是什么特殊群体。
半晌,他小心翼翼的拿军刺戳了下吉田的胳膊。
“好想死啊。”像启动了什么开关,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戚月白:哇。
这不是他早八的内心写照吗。
“仔细想想,抗争,五千亿,住吉会,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吉田躺在地上,像躺在柔软的床上一样,放松了全身的肌肉:“明明已经是东京排行前三的大组织了,社长却还贪得无厌,想分横滨一杯羹,才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小巷狭窄,即便仰面,也只能看见难言的偪仄天空。
健君很是赞同的长叹一口气,这个失去了腿的男人苦笑道。
“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来横滨和这么一群怪物争抢财宝啊,区区五千亿而已。”
戚月白:?
区区五什么千亿?
吉田呼吸平缓,声音比胸口的起伏更轻:“只是组织一年多的流水而已。”
戚月白:!?
你是说只要他只要连续十三万零三年日入过万就能挣到的钱,只是你们组织一年的流水是吗?
要不是反应过来两人说的是日元,他就……日元他也挣不到啊!
戚月白破防了。
“我想圆二了。”健君躺在他身边:“还有汤口和松,他们都是跟了我三年的老部下,枪林弹雨这么久,还是撑不住先我一步去了。”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吧。”吉田竟然很释然的笑了,他的断肢被戚月白治疗了大半,只剩下腕骨以下,手掌的接口处空空,有一片薄膜,随着呼吸鼓动:“我们现在还活着呢。”
“是啊,这样真好。”健君与刚才还下了黑枪的人靠在一起:“我知足了。”
一时间,小巷安静的只剩潮湿墙面和铁锈碎肉混杂在一起的腥味。
戚月白想起祸鼠。
所以欲望到头,是无欲无求?
他摸了摸身上唐装的衣角,突然觉得自己还该搞件僧袍和儒衫。
随心、无为、超脱,什么儒释道三教合一术式。
“我说……”
“动手吧。”吉田平静的笑着看向戚月白:“谢谢你。”
“……?”
健君也感叹:“以前总是怕死,现在想想也不过如此。”
戚月白垂眸看着两人,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甩干军刺上的血痕,藏入袖中。
“对不起了。”
活人实验残忍,但事态糜烂至此,他也没时间温和的去适应这个世界了。
虽然知道这俩人罪有应得,但这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