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飞蓬并无意见,重楼接着说道:“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做个直白的相互交底?”他嘴角微微勾起,笑起来的样子阳光而友善:“天帝亲炼的九泉神器,相当不凡,就比如我的炎波。”“所造成的伤口,除非我主动收回力量,否则不易愈合。”见飞蓬的眼睛闪动精芒,重楼慢悠悠说道:“而且,不止是血流不止,若我刻意加一把力,不需要其他咒术,便能令伤者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在此之前,想让人魂飞魄散,要么是运用有此等功效的特定咒语、法术或阵法等,要不就是本身有超出太多的实力。飞蓬心念一闪,站在未来敌对的立场上,对重楼的忌惮更深了几分:“你就这么简单的告诉我了?”“你是君子,飞蓬。”重楼莞尔一笑,戏谑道:“我说了,那你为了君子风度,不该也说吗?”飞蓬撇撇嘴,心想就算我是君子,也没有对敌人透露己方底牌的道理啊,你这话根本就是逗我!可沐浴在重楼难掩好奇的目光中,飞蓬不自在的偏头躲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也没什么,照胆的特性更偏向于神泉。”“识人之明?”重楼若有所思的问道:“你那么肯定,说那几个神族长老所想不利于你们,也有照胆的功劳喽?”飞蓬默不作声的点头,给了重楼一个别说出去的眼神。重楼心领神会,哪怕在房间内,也是压低了声音:“这种能识破善恶人心的能力,确实容易惹人忌惮。”换了谁都不会高兴,自己的情绪能被他人轻而易举感知到。“照胆的能力,有限制。”飞蓬轻声说道:“起码,对别的九泉神器之主,我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比如九天,再比如你。”重楼并不意外的颔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肯定不止,要是实力相差太远,估计也不行。”“我现在还在天级。”飞蓬盯着重楼:“长老们都是元老,这差得不够远吗?”重楼玩味的扬了扬嘴角:“我父神,他是半步先天生灵,要不我邀请你去兽族做客,你试试?”“你可真行。”飞蓬忍俊不禁:“不怕被打死!”重楼耸耸肩:“破罐子破摔罢了,欢兜长老再想宰了我以绝后患,也不可能在族里下手。”至此,重楼、飞蓬两人算是定下了计策,而九天、沧彬和辰轩以及兽族那边也并无异议。但就在这个档口,又出了一个意外。便在临行前,考虑到夕瑶长年驻守神树,想要离开必得提前做出准备,飞蓬孤身踏上了神树最顶层通往禁地的道路。那里是天帝伏羲栽种神果之处,夕瑶奉命守卫照料,又有日月两神给予日月精华,神果方能茁壮成长。关乎神果,未来神界大计之一,知晓禁地通行之法者,自不会多。除却九位初代元老和五位后来居上的神族长老,便连九天和辰轩也以为夕瑶只是守在难登的树顶,而不知禁地,唯有沧彬作为水魔神沧溟之子,知晓个一星半点。而本不该知道此事的飞蓬,此刻就走在通往禁地的路途上。这是一条通往苍穹云端的冰晶之路,一路上尽是横风暴雨、乌云雷电,飞蓬脚步轻快的走着,面色沉稳淡漠,对一路所经历的种种幻象都视若不见。直到上接星辰、下接雪壤、身姿伟岸的巨树树冠出现在眼前,飞蓬的表情才温和起来。随后,一道尖利的鸟鸣从树冠上空传来,飞蓬抬头一望,便见到了一只凶禽。此凶禽其状如雉,以其髯飞,毛尾似芭蕉。不好,是当扈!飞蓬悚然而惊,毫不犹豫蹑足狂奔。他沿着天路急匆匆赶往神树园圃,只见体态娇柔的夕瑶手执一根彩带,将周身防御得密不透风,还时不时奇兵突出,运起彩带末端系着的小金锤,狠狠朝凶悍的妖鸟捶击!那凶禽遭了几下连击,翅膀的速度明显大不如前,以至于夕瑶松了口气,对着飞蓬温柔一笑,笑意里满是安抚。出乎夕瑶预料的是,飞蓬冲过来的速度更快,神色更焦急了起来:“别放松,小心斑纹!”斑纹?夕瑶正不解,可狡诈的妖禽已采取行动——祂颈下最大却又纹丝不动仿若装饰的人睛斑纹中,突然射出一道黄蒙蒙的电光,因见到飞蓬下意识放松警惕,夕瑶猝不及防的中了招,顿时面如金纸的从树冠上摔落下来!再看妖禽,祂一招得手,毫不恋战,没朝着夕瑶下嘴,反倒是即时飞奔往斜上方。那里正有一只饱满圆润的淡红色果实,隐藏在翡翠的碧叶下。好像是发觉了妖禽贪婪的目光,淡红色的神果在指头一晃,朝着周围的碧叶中躲了躲。来不及了!纵是因好友重创而勃然大怒,飞蓬心中也冷静的分析着。瞧向当扈飞扑的方向,他伸手一挥,照胆神剑便凭空出现、悬浮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