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荣喉头滑动,“我输了。”那锃亮的剑锋离开了他的脖子。“姑娘好身手。”他一甩铁锤,把链子架在肩头,作了个揖。双方你来往我往得又打了几场,罗刹门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竟和烟雨门打了个三比五。不过就算剩下的两场他们都赢了也顶多是个平手。而烟雨门这边剩下的是寒云深和花柳韵,所以平手是无望了。“你先上。”花柳韵看着寒云深,下巴朝着擂台扬了扬。寒云深颔首,一个起落便站在了台上。他掐了假声,原本低沉的声音竟变得听不出来原样。“烟雨门花……花……”寒云深把刚才想出来的那个矫揉造作的名字给忘了,这下也没能马上想出个名来。“得罪了,花花姑娘,罗刹门孟七应战!”一个人已经跃上了擂台。寒云深:“……”神他·妈花花姑娘……这一眼看过去,但见擂台上,那彪形大汉竟比对面的“姑娘”还要矮上几分,场面有些血腥。寒云深抽出了手里的剑。湛卢带不来人界,这剑是在烟雨门的兵器库里拣的。虽不是什么神兵,用着却也趁手。对面的猛七手头的砍刀甩得“呼呼”响。刀剑相逢,在台上舞起来倒是好看得紧。大刀豪横猛砍而来,气力万钧。冷光一闪,那剑斜斜递出,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一挑刀锋,卸了力道。利刃摩擦,铮铮作响。剑锋上甩,劲力霸道,猛七退开几步,“花花姑娘劲仗倒是大啊!”猛七刀峰横在身前。寒云深挽一个剑花,刀剑再次相接。剑锋每每都能挑进大刀狂舞的密网里。台下盯着擂台都没了声响,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简单霸道的剑法。号称第一剑宗的观海山庄怕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坐席上,幻海山庄的庄主张择海面色都变了。传言烟雨门的剑法融汇百家、变化多端,在江湖上逢见了也识不出来。没成想这不着调的剑法竟能舞得这般绝伦。让人瞥见长河落日,望进骇浪惊涛。江湖没有灵力威压,拼得就是赤手空拳、甩剑舞刀的真本事。台下的花柳韵也惊了,寒云深这五年可学了不少东西啊。可是现在他是冒充烟雨门的人,烟雨门可拿不出这样的剑法。这脸上的金箔可贴多了……哎哟,愁人……寒云深跟玩似的,把人逼到台边又错开一步故意给人留个悬崖勒马的空档。猛七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剑锋划得破破烂烂,跟叫花子的行头不遑多让。正酣畅,寒云深却瞥见一粒花生米竟从五位门主那厢的看台上飞了过来!撞在对面猛七的后肩上!这力道——出手的人有些功夫!别人兴许看不见,但他看得分明。猛七变了脸色,竟撇开了刀,抬手扬起袖子,袖间的东西散了出来!尘粉漫天!台下一阵惊呼!“什么东西!?”“罗刹门玩阴的?!”君向若心下一惊,脚下借力,到擂台上把寒云深拉了下来。“没事吧?”君向若一个劲瞧他。寒云深笑了笑,顺势靠到他怀里,声音低沉,“姐姐,我害怕。”“………………”君向若比划着怎么给他一剑痛快。这下场子里可炸开了。坐上张择海拍案而起,一双怒目圆睁,声震八方,“罗刹门!这门派交战图的就是一个公正公平!你们竟然玩弄这些鬼蜮伎俩!”罗刹门的门主已经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猛七,“你做什么!?”“老……老大,我也是被逼无奈……”猛七粗犷的脸上挤出一个苦笑。“我……我杀了你!!”门主面目狰狞。不待众人阻止,罗刹门门主一把斧头已经劈了过去!鲜血四射!猛七顶着深深嵌在脑袋里的斧头,一脸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他做的这破事并不是我们门派授意的!”罗刹门门主拱手作揖,手都在抖,“我已经铲除了这个逆党!”然而,江湖上打打杀杀见惯了,这场变故并没有平息众人的怒火。“哦?杀个人就想撇得一干二净,是当我烟雨门好欺负吗?”张择海身旁坐着的那女人一口笑腔里却全然没有笑意。素手端着茶碗撩开茶叶,嘬了一口,动作极尽优雅。云鬓如烟,年处不惑,一张脸却仍是风韵犹存。正是烟雨门的门主花飞琼!“这粉末是做什么的,我可再清楚不过了。”花飞琼放下茶碗。一介女流声音却是掷地有声,众人莫敢不听。“花粉碾的‘失魂散’,味道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