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经验丰富老人家如何看不出,眼前这李三思不过是心情激荡,想以激将法最后一搏而已。
“李公子,面对现实吧,你无论怎么激我这老婆子也无用处。
断肠草毒深入骨髓,本就几乎没有活路。
若非要让我说出个什么特殊办法,那便只有苗疆至宝“毒龙胆”,可救你那朋友一条性命。
可这毒龙胆乃取千年毒蛟之胆所炼,苗疆十余年也难得其一。当世仅南诏皇宫之中存有一枚,为巫王所备。
莫说即便位高权重如拜月教主仍得不到这毒龙胆,即便你真有本事能从巫王那里将至宝求来,此刻苗疆这场大洪水之下,往返时间也绝不够你将其送回中原。
你若还想见你那朋友最后一面,最好现在便出发返程吧。”
李三思闻言面色惨白,似是全身被抽干了力气,恍然摔落回座位上。
其妻子葛巧菱见状心疼,握着李三思的手细声在他耳边安慰两句,说是他二人已经尽力。可李三思却仍摇了摇头,目光悔恨地说道:
“皇甫兄刚正不阿,若非急于抓我归案,绝不会去练这什么烈鹰毒爪。
是我害了他的性命……”
孟修远与圣姑师徒二人听李三思此言,不由皆颇有些意外,尤其是盖罗娇藏不住心思,当即忍不住便已开口道:
“哈,你们汉人之中,怪人着实不少。
自己明明是个贼,竟将要抓自己的捕快当朋友,还如此替他费心。
真是叫人想不通……”
李三思摇了摇头,再无心思与这苗疆少女多言,颓然便欲起身离开。只是此刻,原本一直安静旁观的孟修远突地再次开口,朝圣姑淡然问道:
“前辈,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那断肠草究竟是何物,是否沾染灵气,算作是灵草、仙草?”
圣姑听孟修远主动问起此事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
“断肠草虽是一味极烈的的毒物,可却并没有什么灵性,只是寻常毒草而已。
可是其性质特殊,只要毒性一进入经络骨髓,便再无寻常方法可治,便是我最厉害的蛊虫亦难以将其祛除……”
孟修远闻声点了点头,心中算是有了把握,抬头朝同样正好奇望着他的李三思道:
“李大侠,请你过来,且让我试试。”
李三思闻声迟疑片刻,虽打心底不认为在苗疆圣姑已经束手无策的情况下,眼前这八九岁的孩童能帮上什么忙,可最终他还是不愿放弃这份希望,乖乖走到了孟修远身侧,朝孟修远认真行了一礼、道了句多谢,才缓缓落座。
随即,于在场众人的注视之下,孟修远伸出尚显稚嫩的两根手指,缓缓点在李三思的膻中穴上,凝神运功。
他这一副小大人的认真模样,于在场三个女人眼中倒是颇有意思,盖罗娇嘴角已不自觉地翘起,以手掩嘴才能强抑笑声。
可下一刻,场中却已是形势陡变,再无这般轻松氛围。
只见得孟修远周身疾风扬土、雷火交加,一片混乱景象。而这不过八九岁的孩童,则是淡然身处其中,周身衣袂飘飘。
盖罗娇和葛巧菱二女功力不够,看不懂这是怎样情况,只怕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圣姑这般高人,却是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天地间无边无际向孟修远涌来的五灵灵气,疯狂灌注入他的体内。
如此异象,哪怕于圣姑漫长一生之中也从未得见。她再望向孟修远时,目光中不由愈发多了几分审视,似是想要看穿眼前这孩童为何竟会有这般本事。
只可惜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之间,这竹屋客厅之中便已经重归平静,除了桌椅家具上稍留下了些尘土烧痕,一切皆如刚才一般无二。
于此时,李三思猛地眼前一亮,下意识地一运真气,只觉得体内一片畅然,不由心中狂喜,双手紧抓住孟修远的肩膀激动道:
“孟兄弟,你这是什么法术,竟如此神奇?!
我体内的断肠草毒,一眨眼便全没了。
如此说来,我那皇甫兄的毒,你该也是能化解的……”
李三思说至此处,不由心中愈发激动,当即朝孟修远郑重行了一礼又开口道:
“李三思厚颜劳烦孟兄弟,能抽空尽快和我往中原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