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前辈,我丈夫他前段时间不小心身中断肠草之毒。
我二人打听说,苗疆有位圣姑仁心仁术,对医蛊毒术皆十分精通,所以才冒昧前来打搅……”
圣姑闻声微笑,没待葛巧菱将话说完,便主动牵过了李三思的手腕替他诊脉:
“救治病人,本就是我医者本分,夫人无需这么客气……”
只不过老人家话尚未说完,便突地脸色一变,当即抬头朝李三思望来,仔细在其面上打量了几眼,再开口时声音稍冷了两分:
“二位今日登门造访,是有意要验一验我苗疆医术,还是只想与老身开个玩笑?
这位李公子身中的断肠草毒,明明是他刚刚自己有意染上,最多不超过一天时间。
这大洪水之中,你们是从何处去寻到的这毒物,又为何中毒程度如此恰到好处、不伤及内功根本?”
李三思夫妇见圣姑如此厉害,赶忙摇头摆手,想要一起向圣姑赔礼道歉,表示自己二人绝不是怀揣恶意而来。
可他们解释还尚未开口,一旁的盖罗娇便已按耐不住,手掐法诀、暗诵咒语,便要用法术来赶走这些本就让她十分厌烦的中原人。
“盖姑娘,且慢……”
屋中气氛剑拔弩张,好在孟修远的突然开口,才让场中氛围陡然和缓了下来:
“我虽年纪不大、身处苗疆,却也偶然听说过南盗侠李三思的侠名。
我想,这位李大侠应该并非有意作弄圣姑前辈,这其中该有什么缘由才是……”
李三思为人机敏,闻声先是感激地朝孟修远看了一眼,随即便赶忙点头附和道:
“小兄弟说的不错,在下如此行事,确有无奈理由。
实不相瞒,晚辈有一位朋友名为皇甫英,因练功双手长期浸泡断肠草,如今已经危在旦夕。
我之所以自服断肠草汁,便是为了替他寻到确切无误的解毒之法,亲身做一个实验。
一点小心思,冒犯了圣姑前辈,实在是三思不对……”
李三思一番话说得十分恳切,她妻子葛巧菱亦略显担忧之色,看着李三思那因中毒而略显暗沉的面色十分心疼。两人下意识地十指相扣,显出夫妻情深。
盖罗娇见状轻哼了一声、将头撇向一旁,虽未说什么,可还是缓缓将法术散去,显然是为李三思言语所动。
而圣姑则面色更是和缓了许多,暗自点了点头,再次和蔼开口道:
“李公子倒确是个颇为义气的人,无怪乎孟少侠替你说情。我既见得此事,确该伸手帮一帮忙。
只是其中有些重点,我尚需先向李公子问清。
这断肠草虽不是什么极稀罕的毒药,可若中毒太深,亦无药可救。
不知李公子那位朋友,用断肠草练功多久了。”
“接近三个月吧……”
李三思闻言,赶忙应声答道。
圣姑闻言当即摇了摇头,苍老褶皱的眼皮微微耷下,低声向李三思回道:
“若是如此,我劝李公子还是早些回中原,替你那位朋友准备后事吧。
蛊药稀少,没必要浪费在必死之人身上。
身中断肠草毒的人,没有谁活得过百日。
三月时间,无论你那位朋友功夫再高,该都是已经毒入骨髓、无药可医了……”
李三思夫妇闻言皆瞳孔颤动,满是不可思议。片刻之后,李三思突地故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向圣姑大声说道:
“素闻苗疆掌天下蛊毒之最,圣姑更是医术高明。
万万没想到,竟只是担了虚名!”
如此言语一出,脾气火爆的盖罗娇自是难以容忍,同样一拍桌子便站起来要朝李三思大骂。只是她话尚未开口,便被师父圣姑伸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