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溪觉得他此刻的行为更像是在跟她较劲,倒不是真的想跟她发生什么。
他不是那种纵欲的人,相反,他非常理智,也很克制。
但这样的他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几分陌生。
同性相斥是一个客观事实。
这样的他总免不了激起她身上所有的刺,和藏在温雅表象下的反骨。
“我有什么不敢的?”迟溪不动声色压下心头所有情绪起伏,笑着说,“我是怕你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大白天的,你不怕上明天的头条?”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接,像无声的较量,短兵碰撞,好似有火星子迸溅出来。
“咔哒”一声响,房门刷开了,蒋聿成顺手推开门。
这是尽头拐角处的洋房,很大,半弧形的,推出去就是露台。
厚重的窗帘将午后的阳光尽数遮挡在室外,只透进一点朦胧的橘光。
待眼睛适应了室内的昏暗,迟溪才看清室内陈设。
偌大的一张床,被褥齐整,复古的电话机和台灯静静摆放在床头柜的位置。
迟溪在床边坐下,看到他在对面的沙发里坐了。
两人之间,一时无言。
太安静了,只有窗外偶尔开过的车辆疾驰声,伴着鸣笛和鸟叫。
迟溪觉得脚有些疼,这才发现鞋带的扣子错了位,金属带扣割到了脚踝的地方。
她伸手要去脱鞋子,一只手快了她一步,抬高她的脚踝、解开带扣,轻松将这只鞋子脱下,换上了酒店备用的拖鞋。
继而是另一只脚上的鞋,依法炮制。
这样体贴的服侍让她有种不太适应的感觉。
分明上一秒还在针锋相对。
她垂首去看他,目光在黑暗里描摹着他俊美的轮廓。
蒋聿成好似察觉到她的注视,看向她。
她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丝毫越界的意思,可他就是有种全身上下已经被她剥光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既气愤又战栗——刺激的战栗。
意识到这点,他的表情却更冷。
他本不是这样的人,是她,一手将他变成这样,变成这副他自己都厌弃的模样。
迟溪仍是静静地望着他,目光仍在他身上流连,从他微敞的领口往下,滑过微微鼓胀的胸肌。
不得不说,他有一副迷人的身体。
外套不知道扔在哪儿了,白色的衬衣勾勒出精壮的身形。不是那种健身房刻意锻炼出来的强健,而是一种结实有力、力量与美结合得恰到好处的健壮,肌肉匀称、毫不夸张。
体表的皮脂覆盖面积也很适宜,包裹着修长结实的躯干。
屋子里明明很安静,密不透风,迟溪却感觉好像有温暖的气流在涌动,缓缓拂过她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