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客气道谢,卢希宁也要跟着进屋,李氏拉住了她,把她往灶房带,低声说道:“你不能去,男人们吃饭喝酒,我们女人就在灶间吃,这是规矩。”
听到是规矩,卢希宁也没有多说,跟着李氏去到灶间,里面摆了张小案几,上面摆着满满当当的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还有一筐刚煮熟,热气腾腾的八宝肉粽。
卢希宁闻着饭菜的香气,不禁欢呼道:“好丰盛的饭菜,今天真是过大节了。”
李氏眼神慈爱,看见她喜悦的脸庞,也跟着心生欢喜。怪不得觉罗氏那样的贵夫人,能一眼相中她,只看着她毫不掩饰的笑容,烦恼顿消。
“吃吧吃吧,纳兰公子第一次来咱们家,总得做些像样的饭菜。每样我都分了一些出来,还有些送去招呼纳兰公子的下人,这些足够我们吃了。”
卢希宁在矮凳上坐下,笑眯眯地道:“嫂子真好,多谢嫂子。今天纳兰府上送来了好多节礼,点心酒茶,还有布料首饰。酒与茶给哥,点心我们一起吃,首饰我与嫂子分掉。布料我们三人拿来做新衣,嫂子等会去看看喜欢什么颜色,你先挑。”
李氏欣慰地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都拿去,我与你哥也用不上这些。”
卢希宁坚持:“嫂子与哥的衣服都旧了,你们拿去做几身新衣吧,首饰嫂嫂也可以戴。”
李氏知道卢希宁大方,从来不藏私,笑着说道:“好好好,先吃饭吧,等下饭菜凉了。我拿了坛纳兰公子送来的黄酒让你哥待客,吃完你去看着你哥些,别让他喝太多了。”
等卢希宁吃完饭去到正屋一看,卢腾隆没有喝多,还很清醒。纳兰容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看上去神色如常,看到她进来,朝她举了举酒碗,笑着说道:“你来啦?吃过饭了吗?”
卢希宁疑惑地打量着他,问道:“我当然吃过了饭,你是醉了吗?”
纳兰容若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喝醉,统共才吃两坛酒,卢兄也喝了不少。”
卢希宁愣住,李氏只给了卢腾隆一坛酒,肯定是他自己又去拿了来,说道:“哥,嫂子说你不能喝太多。”
卢腾隆朝卢希宁挤了挤眼,他酒量好,的确没有喝太多,上桌就先把酒杯换成了碗,与纳兰容若连喝了三碗。
他拿着酒坛给纳兰容若满上,说道:“妹妹你自己出去玩,纳兰公子没有吃多呢。”
卢希宁听纳兰容若说话口齿清晰,不像喝醉的模样,卢腾隆更没喝多,回去灶间跟李氏回话。
李氏见两人都没有发酒疯,也没再多管,忙着给纳兰容若装回礼的粽子点心。
正屋里的酒,吃到饭菜都凉了还没有结束。纳兰容若喝了大多半的酒,卢腾隆吃了大多半的饭菜。
最后李氏实在见喝得太晚,不放心亲自领着卢希宁前去看情况。卢腾隆见李氏到来,脖子一缩,收回了给纳兰容若倒酒的手。
李氏神色担忧打量着纳兰容若,他侧身坐着,眼珠一动不动盯着站在面前的卢希宁。
突然,纳兰容若朝她笑起来,声音柔和低缓,说道:“宁宁,我想抱抱你。”
李氏呆住,卢希宁啊了声,卢腾隆瞬间跳了起来,怪叫一声:“酒品如人品,就知道他品行不端,当场调……”
李氏回过神,眼疾手快拿饽饽塞住了卢腾隆的嘴。再看过去,纳兰容若已经双手双手抱住卢希宁的腰,头贴在卢希宁身前,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闭上了双眼。
卢腾隆嘴里呜呜作声,急得瞪大眼,李氏不满斜了他一眼又一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对自己从没有这般亲呢过。
她刚要把卢腾隆揪出去,唤纳兰容若的奴才进来伺候,只见卢希宁伸手拧住了纳兰容若的脸:“喂,醒醒,不能这样睡觉,我抱不动你。”
李氏:“”
他们兄妹,哎哟真是愁死人!
卢腾隆黑着脸不做声,扯着她回到东跨院,如往常那样在已经凋谢的海棠树下站定。
支开张婆子幸福美好三人,卢腾隆这才重新蹦起来,悲愤质问道:“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与纳兰容若这个了?”
卢希宁见他食指对食指戳来戳去,也学着他那样戳来戳去,不解问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卢腾隆用力挥舞着手臂,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道:“就是……,嗯,就是你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卢希宁恍然大悟,原来戳手指就是代表有夫妻之实,她又学到了一门独门语言。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卢腾隆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眼望天,不断说道:“还好还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卢希宁说道:“哥你想哪里去了呢,就是亲了一下而已。”
卢腾隆眼前一黑,气咻咻哭诉道:“我就知道,什么用嘴喂鸡舌香!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自从阿玛额涅去世后,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却轻易被一个臭男人骗了去。”
卢希宁嫌弃皱眉,“呃,一把屎一把尿,哥,你真是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