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瞪她,“你追问做什么?行了,免得你胡思乱想,不知又会在心里怎么编排。我的意思是,我又不缺女人,不会猴急猴撩强抢民女。”
说完康熙又后悔了,紧张地看着她。他也不解,此时的情绪从何而来,就是下意识感到不对劲,想要找补。
卢希宁却根本没放在心上,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问道:“皇上,这是去哪里?”
她没有生气,康熙放下了心,同时又涌上莫名的失落,心不在焉回她:“出城去西山,春日正好踏青,你会骑马吗?”
卢希宁以前骑过马,不过很久没有骑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说道:“奴才今天没有穿行袍,骑马不方便。西山远吗?”
康熙说道:“你放心,衣衫这些都给你准备好了。西山也不远,要是赶不回来,就在那里歇息一晚。”
卢希宁嗖地瞪大了双眼,康熙吭哧吭哧笑起来:“怎地,怕了?你能让我翻墙,你自己连出城都怕,原来是叶公好龙啊。”
卢希宁虽不懂叶公好龙的意思,却懂康熙的嘲笑,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奴才还没有成亲呢。”
康熙气得牙痒痒,她还真敢惦记着先成亲,然后让他做情郎!
真是不见她想她,见了又气得会折寿。
康熙真觉得自己疯了,他风尘仆仆从东陵赶回来,晚上不睡觉熬夜批折子,就为了挤出功夫来见她。
她却全不领情。
“卢希宁!”康熙咬牙喊。
“在。”卢希宁气鼓鼓地答。
康熙的怒意又奇异地全消失了。
她此时跟斗鸡一样,生机勃勃,眼眸比天空还要明亮,令他手有些痒。
“不会在西山歇息,晚上得回宫,我明天还得上朝。”
卢希宁听完康熙的解释,心里的不安退却,不过还是有点儿不爽。
他一个皇帝,真是太闲了。
不是说君无戏言吗?
没事逗她玩,也太不皇帝了。
到了西山脚下的庄子,太阳已经西斜,夕阳洒在花团锦簇小桥流水上,看上去美得像是幻境。
卢希宁完全沉浸在美景中,康熙背着手陪着她并肩走在小径上,不时看着她。
除了轻微的脚步声,仿佛能听到花间彩蝶翅膀在扑腾。
康熙从未有过此刻的心境。
平静,满足。
惟愿这条路,永无尽头,他们能一起相伴走下去。
可惜,不过眨眼间就到了正院,康熙微叹口气,说道:“先进去洗漱下吧。”
卢希宁依言进去净房,里面的案几上摆满了各色春衫,从里到外,连鞋子首饰都齐备。
她随意拿了件桃红的织锦缎常袍比了比,正是她的尺寸。
放下衣衫去洗漱,也没有换衣,然后走出了净房。
康熙换了身深色行袍,正坐在暖阁里吃茶,看到卢希宁走出来,愣了下也没多问:“过来吃杯茶。”
卢希宁谢恩后走过去坐下,端起茶碗吃了口,康熙将放着果子的碟子推过来:“杏还没成熟,先尝尝杏脯。”
杏脯金黄,吃起来甜滋滋。卢希宁颇为感叹,康熙这么忙,还记得她说过喜欢吃杏。
连着吃了几颗后,康熙把碟子拿开了,说道:“别吃太多了,果脯甜得很,仔细倒牙,喝些茶解解腻。”
卢希宁不由得腹诽,真是管得宽。她没有与康熙争辩,端起茶碗吃了几口。
康熙闲闲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换衣衫,今天就不去骑马了,就坐着吃吃茶也不错。江南进贡来的新茶,你吃起来觉得如何?”
卢希宁不懂什么新茶旧茶,卢腾隆懂,说明前茶贵得很。她看了眼茶碗,里面的茶叶碧绿,一根根浮在莹白的瓷碗里,白白绿绿,看上去很好看。
卢希宁老实回答了吃不出来好坏,康熙只笑笑,“茶就是解渴,不懂也无妨。最近我很忙,每年清明都要去谒陵。汗玛法的陵墓在盛京,路途遥远不能每年回去。东陵近一些,汗阿玛葬在那里,每年我都会前去祭祀。”
康熙仔仔细细说了礼部的流程,几个月前各部已开始忙碌安排,在清明的前一天,他穿着常服前去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