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又拿了药抹在他的淤青上,指尖点点他的腰:“转过去些,还有腿抬起来一点,这里擦不到。”
康熙像是个木雕般,跟随着她的指令转身,抬腿。
抬了一半,他又窘迫地放下了,做了下遮挡。
卢希宁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我看到了,要是你没有反应,不是你有问题,就是我有问题。正常,害羞什么啊,你把我当大夫,不,太医就可以了。”
康熙板着脸不作声,干脆破罐子破摔,猛地放下了腿。
形状颜色都还行,没有戴帽,干净。半醒状态的尺寸长度,据目测,应该达到了欧洲男人的平均水平。
不过尺寸大小是一方面,关键还得看技巧身体等因素,心理原因也很重要。
一心多用擦完药,卢希宁轻叹一声,说道:“希望这个药有用,现在你还好,等睡一觉之后,说不定会痛得起不了床。你平时那么忙,要是身体不好影响到朝政大事,我的罪过就大了。”
康熙面无表情提上里裤,说道:“不过皮肉伤而已,没事。”
卢希宁微松口气,看着他迟疑问道:“那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不是太痛了?”
康熙抬起下巴点着身前,说道:“扣上,这样我无法跟你好好说话,显得我脸皮很厚,跟急色鬼一样。”
卢希宁微皱眉头,总感到康熙的话意有所指,不过也未多想,听话给康熙拢上衣襟,一颗颗扣好绊扣。
康熙长长舒了口气,斜着她冷笑几声:“嫌我脸色难看,哼,卢希宁,你还真拿自己是太医了,你难道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卢希宁讶异地看着他:“原来是因为这个臭脸啊,我先前不是说过,你都受伤了,现在绝对不能动,动的话会痛,或许会不行,就是行的话也会很快。”
康熙气得快冒烟,伸手去拧她的脸,卢希宁仰头躲开了,他悻悻收回手,怒道:“卢希宁,你打哪里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许说什么不行,快!算了,等老子好了以后再收拾你。”
卢希宁只当没听见,手上沾了一手的药,起身去净房洗手。
等洗完了出来,恰好梁九功退了出去,康熙神色颇为郁闷,不禁问道:“怎么了?”
康熙无语半晌,说道:“先前梁九功仔细查过了,在马眼角找到了蜂针,马是被野蜂叮了才突然发狂。校场旁的树上,藏着一窝野蜂,被树枝挡住平时也看不见,侍卫们拿火把爬上树,一颗颗熏了才发现。”
卢希宁啊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啊,你身上香味重也有好处,野蜂被熏跑了,才没有叮你的马。”
康熙气得又瞪眼,哭笑不得骂她:“成天就知道胡说八道。”拍拍身边的塌几,“坐这里来。”
卢希宁本来坐在他对面,闻言动也不动,见他扬眉又要动怒,起身走了过去坐下:“气性还挺大。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算了。”
康熙揽她在怀里,就没再计较她的态度,轻声说道:“卢希宁,经过先前一事,你应该看到了我的真心,知道我没有撒谎。在我的生命里,你至少排在我前面。”
卢希宁静默片刻,问道:“还有谁排在你前面?”
康熙顿了顿,一会儿后坦白说道:“皇玛嬷,江山社稷,你。你们若是放在一起的话,我很难做出抉择。如果我面临危险,或者要在江山社稷与皇玛嬷之间选一样,皇玛嬷会成全我。卢希宁,你呢,你会怎么做?”
卢希宁认真思索后说道:“我没有尝过绝对权势的滋味,我现在能回答你的,只是我的想当然。反正从没有过的东西,我可以随意许诺出去,又没有什么损失。”
康熙苦笑,“你倒真是实诚,连谎话都不肯说一句,哪怕是骗骗我,逗逗我高兴也好啊。”
卢希宁坐直身体,盯着他问道:“先前我见到梁九功很害怕的样子,如果你真有事的话,他们是不是都活不了?还有,你要查马为何受惊,是不是怀疑,有人想要杀了我?”
康熙心中微叹,有时候她与木头一样不通气,有时候偏偏又敏锐得很,他也没再瞒着,说道:“是,我如今受了伤,如果被发现,底下伺候的人都难逃惩罚。我经常跑出宫,身边的侍卫都换成了狼覃军,知晓我行踪的人极少。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还是能发现端倪。卢希宁,只有你进宫,我才能很好的保护你。”
卢希宁没有回答他的话,一点点分析道:“知道你看重我,还胆大得想杀我的话,那这个人应该位高权重,与我有利益或者其他方面的冲突。皇后不大可能,因为你是皇后的丈夫,皇后也得以夫为天,她背后有一个大家族,又要生孩子了,不会冒这个危险。那只能是太皇太后了,如果她动手的话,你也没办法。”
她的眼神太清澈,就那么平静地述说着,康熙无法辩驳,狼狈地别开了头。
卢希宁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没那么弱,我能杀人于无形。只是动手杀人的话,我就不是我了。要拿命去换的情爱,值得吗?”
无言的悲哀涌上心头,康熙想对她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卢希宁主动伸手过去,将康熙的手握住:“你很为难,为我做了很多事,我是人又不是石头,肯定会有感觉。你让我好好再考虑一下,我要不要勇敢点,试着去疯一次。”
知道这条路不容易,会有无数的烦恼与坎坷,甚至会有生命危险,她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付出有了回应,她愿意与他携手前行,他不再是孤家寡人。
一股热意冲上眼眶,康熙伸手拥住她,埋在她的颈间,悄然拭去了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