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听到“礼物”,不由得更有兴趣,一口答应下来,期待满满地陪着自家道侣“回了娘家”。
与他料想得不错,回到太微境,还真是“太上皇”待遇,从景岑到各峰长老,全是城阳牧秋一手带大的亲传弟子,大家敬屋及乌,也都对银绒恭顺有礼,而城阳牧秋卸去了掌门的职责,不问世事,还有大把的时间与银绒耳鬓厮磨。
有权有钱还有闲,试问这样的道侣,谁不喜欢呢?
银绒满意极了。
然后他就发现,城阳·极品道侣·牧秋给他准备的礼物,好刺激——礼物竟是个大活人,啊不,大活妖。
十方刹被关在诛妖堂的单间里,位于不见天日的最底层,被刻满符咒的铁链锁着,显出了狼的原形,像只丧家犬。
银绒看着都觉得晦气:“这就是‘礼物’啊?”城阳牧秋该不会是想把十方刹送给他,要他亲手结果了他吧。
其实说起来,十方刹这么多年一直在默默“关注”他,从银绒还是只小奶狐的时候,就曾经派人做手脚,试图把他烫死,以求濒死时,令那铃铛掉落,后来还几次三番当众称他少主,往他身上泼脏水,险些害得他死在无量宗的那场逼宫里,总之,这只老狼妖对他做过的缺德事罄竹难书。
可银绒还是不想亲手杀人。
杀人这么血腥的事,交给景岑、郗鹤他们不好么?他们有经验的呀!
银绒正想拒绝,就听城阳牧秋道:“把他送给你当靶子,好不好?”
银绒:“啊?”
城阳牧秋:“你的寒酥缠威力会越来越大,总需要陪练,才能掌握得更好,这只妖已至金身期,相当于出窍期修士,放眼整个修真界,这样的高手也屈指可数,必定皮糙肉厚,怎么折磨也不容易死,很适合挨打。”
十方刹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
城阳牧秋随手掐了个诀,将这位“世间罕有的高手”禁了声。
银绒不由得看了眼狼狈的十方刹,然后才问:“可是,妖王的残魂不是在我体内慢慢削弱么?我的寒酥缠怎么会越来越强?不是应该随之一起消亡吗?”
城阳牧秋便点了点银绒脖子上的玄精玉铃铛——里边的铃舌已经完全被涅槃羽岁替代了——说:“还记得你是怎么从狂化中苏醒过来的吗?”
银绒捏着铃铛:“是涅槃羽岁唤醒了我。”他小声说:“难怪那时候你每天都逼着我雕刻,你早就计划好了吧。”
城阳牧秋笑而不答:“还记得涅槃羽岁的作用吗?”
这东西在得到的那一刻,清轩就曾对银绒吊过书袋:涅槃羽岁乃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作用是“唤醒”,可唤醒沉睡的磅礴力量。
银绒恍然:“所以它能避开相魅的残魂,只保留我的寒酥缠!还能让寒酥缠的力量越来越强?”
“越来越强倒不是因为它,而是因为,”城阳牧秋笑得有点暧昧,耳尖也有点发红,“你最近采补术练得很勤,所以修为进步很快。”
银绒可太喜欢自家道侣这种容易害羞的性子了——虽然害羞并不影响老祖双修时的勇猛。
十方刹却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蛰伏隐忍多年,一朝起势,刚翻出些水花来,计划就被按死在摇篮里,成了阶下囚不说,还要被那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精当做练功的沙包,这已经够屈辱的了,现在还要听这对狗男男的甜言蜜语,是可忍孰不可忍!?
十方刹发不出声音,只好用两只尖戾的大爪子,在地上疯狂刨。
这间特质牢房的地面全是坚硬的悬灵石铺就,被大妖的利爪一刨,就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银绒听着直皱眉头。
城阳牧秋这回却没亲自出手教训,反而后退了几步,给银绒让出空间,“想现在开始吗?”
银绒刚点头,十方刹就发出一声低吼,他一愣,刨地泄愤的动作便也顿住,十方刹不肯在仇人面前示弱,调动灵力,化作半妖模样,变回了那个魁梧的蓝眸汉子,恨恨地对银绒啐道:“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留你这骚狐狸的命!”
然后,舌头就被冻住了。
银绒还很认真地问城阳牧秋:“你解了他的禁言咒,就是为了让我练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