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温馨的客厅正在导演的镜头中,那么此刻一定是一个冗长的升格慢镜头。
时间会被无限拉长,长到能记录下他们彼此的每个细微表情变。接着将光圈调大,虚化掉背景,最终的画面中就只剩下两个主体。
“我欠你一个问题,苏格兰。”早乙女天礼说。
苏格兰回答:“有机会再问吧。”
空气凝固了几秒。
——倏地,苏格兰和早乙女天礼同时动了起来!
苏格兰的手比天礼灵活,他几乎是立刻扣下了板|机,“咔嚓”一声轻响——弹|匣是空的!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某人的小动作。
来不及细想,苏格兰顺势抛下枪,俯身拽住了天礼持枪的手臂,反向狠折,将对方原本就不受力的右手瞬间被拧脱臼。而在那之前,早乙女天礼已经把枪轻轻上抛,用左手稳当接下。
苏格兰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长时间的相处实在是太致命了,尤其对于不知自己身份早已暴露的卧底。
早乙女天礼向来坐在他的左边,因为那样的话,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右手能迅速作出反应,这让苏格兰误以为,他的惯用手只有右手。
不然为什么右手已经那个模样了,还要坚持使用呢?
结果很简单,因为早乙女天礼不想让他知道,其实他的左手也够用。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格兰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天礼真的是一个心思很深的人。
每当你觉得自己已经稍微了解了他一些,他就会拿出新的东西来,简单展示,像是在说,不是哦,我只是不想告诉你而已。
那么,胜负已定。
早乙女天礼已经用枪口抵住了他的前胸,冷淡地注视着他煞白的脸,没有多话,也没丝毫犹豫,径直扣下了板|机!
枪声响起。
黑发青年跌落到地毯上。
天礼扔掉了枪,深吸了一口气,面不改色把脱臼的手臂强行掰了回去,骨头的声响异常清脆。
接着,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冷汗,在毫无动静的苏格兰面前蹲下,顺便摸到了沙发上的手机,给朗姆拨去了电话。
“是我,已经处理掉了。”
朗姆夸赞道:“你做的很好,天礼。下手很干净,你的右手还好吗?”
“没什么大问题,你派谁来监视我的?现在离我很近吧?”
“这是有必要的。”
“我没有要声讨你的不信任,但是我右手现在使不上力,要找人来处理尸体。”
“当然可以,波本就在你对面那栋楼,你随时可以联系他。”
天礼简单“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他没有联系波本,而是用左手撑着膝盖慢吞吞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波本就站在外面,额头上全是汗,面色阴晴不定。
天礼抬抬下颌算是打招呼,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门被合上,波本走到沙发边上,目光从地上的身影逐渐移向了沙发上的青年。
被盯着看了好久,天礼捂着右手腕,率先开口:“我的确没想到你们居然来自一个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
“你头上很多汗,跑过来的吧。朗姆虽然信任你,但还是保留了惯例的谨慎,只告诉你很模糊的时间,让你来确认情况。你通知了苏格兰,晚了。”天礼说,“你是想杀了我的,直到你看到了他躺在那里,身上却没有血。”
——苏格兰身上干干净净,细看的话,呼吸的起伏其实是很平缓的。
“你用了带电击的□□。”波本的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如果来的不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你以为我把你推荐给朗姆是为了什么?你又觉得组织里有多少人敢来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