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兄这么在乎她,到时候要他在曲家二娘子和爵位间做个选择……
晏十九虽然不喜欢晏铮,但这么多年他都从晏家军口中对他的事有所耳闻,所以他有自信,晏铮会放弃爵位。
哎呀哎呀,他的十七兄千好万好,唯一不好就不好在眼光不行。
这种软肋搁在身边,不是给自己添乱么。
眼前的曲挽香果然陷入沉默,晏十九不急,留时间慢慢给她想,倒是怕一旁的晏沧再说些什么不得了的话,先他一步道:“我知道你憧憬十七兄已久,不愿相信他其实是这么个人。但,这么多年了,人是会变的。”
他在这儿大费口舌,殊不知,晏沧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这番话。
毕竟,眼前这小娘子又不是死了的曲家娘子啊!
高高兴兴想要娶的姑娘忽然消香玉损,为了追寻她的面影做出这放浪行径,仔细想想,似乎……并非难以理解?
“…你说得对。”晏沧点了下头,“还真有这种可能。”
晏十九:“……?你懂就好。”
“不过二娘子你也不必伤感,”他佯装宽慰地扭头冲曲挽香道,“北境的姑娘我十七兄肯定早就瞧腻了,起码在爵位落下来前,你是不会被厌弃的。”
闻言,曲挽香身形一顿,脑袋垂得更低,晏十九有些看不清她覆盖了阴影的脸。
但,她肯定是信了,这会儿正在心里怀疑。
他忙添油加火:“二娘子可千万别怪十七兄,也别说是我说的,得不到的时候想要,得到了就索然无味。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倏”地一声,曲挽香起身。
她缓缓眨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晏十九看,晏十九以为她是在隐忍愤怒,“二娘子冷静啊”几个字还未说得出口,曲挽香转身离开。
“瞧我这嘴,怎么又把人家惹生气了呢。”他苦恼地问晏沧:“十七兄知道了不会罚我吧?可这事儿方才也不是我一个人在说。”
他言外之意就是要拉晏沧下水,可后者神色愣愣道:“你说,你把她惹生气了?”
“对啊,不然呢?”
可……我怎么觉得她在笑呢。
晏沧抽抽嘴角,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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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晏铮收拾行囊,将打磨好的刀剑收入刀鞘,晏十九曾经待的那道边关离城中不远,大将军虽说给了三日,但在晏铮这儿,一日足够了。
明日去,后日回。正好。
他就着半桶冷水沐了浴,卧倒在床,月光透过轩窗洒入,晏铮半裸着上身,脖颈和肩膀连接处呈现出结实而优美的蜿蜒线条,薄被正好盖住他身上伤痕最多的腹部,只隐隐可见一角露在外头的腹肌轮廓。
“吱呀”
开门声细微得几乎不可查,他闭着眼,意识瞬间清醒。
来人似乎觉得自己不会被人发现,脚步缓慢地绕过前厅,拨开珠帘,轻声来到他的床前。
感到被子被小心掀开,那人毫不惧怕他会醒似的,鱼儿一般轻盈钻了进来。
“喂。”晏铮没忍住,笑着拿手一掌蒙在薄被下的那颗脑袋,“谁教你可以这样半夜溜来男人的屋子了?”
她的身体很小,和他贴在一起,显得脆弱不堪,曲挽香一点儿也不怕被他发现似地,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身上说:“郎君,我的屋里好冷呀。”
“哦,冷?可如今还是八月呀。”
晏铮叹了口气,约莫是没想到她会找来,还是在夜里,由着她趴在自己身上,抬手要去拿外衫,被曲挽香抓住:“郎君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