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这句话一出口,立刻把在场的装卸工人激怒了!
小八没料到后果如此严重,货场那些人可不管你是谁,犯忌的话一出口,招来的必是一顿拳脚相加。
众人往上一冲,如同打臭贼一般,打得小八在地上乱滚。
可怜的小八,短短几天之内,挨了好几顿暴打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贾老四、马涛他们在大门口等着,听见货场里边一阵大乱,就知道小八的事情办砸了,几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即朝货场里边跑。
贾老四一马当先冲上来,扒拉开围观的装卸工,扶起惨遭痛殴的小八,向在场的人们询问情况?其中一个装卸工问贾老四:“你是谁啊?你算哪根葱啊?”
贾老四紧着跟大伙解释着:“这是我一个兄弟,不懂事儿,说话不到位,惹着大伙不高兴了,您各位看我了,看我了!”
另一个装卸工人冲贾老四一瞪眼:“什么玩意儿就看你了?你是他妈哪个庙的?还他妈看你了,看你的脸还是看你的屁股?看你还不得把大伙愁死?你不自己撒泡尿照照,就你这把脸儿,气死糊匠难死画匠,泥人张捏你也得半年,看你这把脸儿还不如上海河边看王八盖子去呢,看王八盖子我至少能知道老天下不下雨,看你这把脸儿能干嘛?”
这话说得太噎人了,真戳人肺管子啊,贾老四又不是个善主儿,那是hq区数得着的老耍儿,能吃你这套吗?几句话噎得贾老四邪火往上撞,双手攥拳,指关节嘎巴嘎巴直响,脑门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齿地说:“行啊,看这意思老几位不给面子是吗?你们以为在你们这一亩三分地上,你们就能拿我贾老四当鸟儿屁了是吗?咱也别说大话压寒气儿,今天我就是冲着他老古董来的,必须把他带走,你们哥儿几个谁有什么想法,尽管划下道儿来,我接着!”
其实这一众装卸工人也不明所以,只不过小八犯了众怒,才围上来揍了小八一顿,并不知道闯进来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找老古董,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话茬子最硬的那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贾老四趁机问小八:“哪个是老古董?”
小八抬手一指躲在人群后面的老古董:“就是这个!”
马涛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早已抢步蹿到老古董面前,扯着他的衣襟往人群外边拽。
老古董跟要上法场似的,鬼哭狼嚎地哀求,指望一众工友们能够出手救他。
货场的装卸工人见马涛不容分说,上来就动手,出于抱团的心态,不约而同地来打马涛。
贾老四等人也不能置身事外,转眼间又变成了一场混战。
货场装卸工人多势众,而且一个个身大力不亏,贾老四等人是“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不消片刻,就分别被货场工人围在当中,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马涛身上也挨了几下拳打脚踢,但对于马涛来说,挨上几下不算什么,他现在就是一心一意地伺候老古董,老古董哪里是他的对手,让他三下五除二就给撂趴下了。
但在此时,马涛看见几个打便宜人儿不过瘾的,竟然动上用家伙了,有拿铁锨的、有拿撬棍的、有拿扁担的,贾老四和小八等人已经被他们打得倒地不起,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马涛见状红了眼,扔下老古董去给贾老四解围,一瞥眼瞧见麻袋包底下压着一把“穿子”。
所谓“穿子”,一般是粮库或以前粮店里,常备的一种工具,用于检验粮包里的粮食,有一个木制的握柄,前半截是一根二指粗细的钢管或铁管,通体带着豁口,顶端尖锐锋利,将它捅入装满粮食的麻袋包,不必开包也能检验粮食的是否发霉变质。
货台上这个穿子的尖头,磨得又尖又亮,捅硬硬帮帮的大麻袋包都不再话下,就别说捅人肉了!马涛看出势头不对,再不下狠手震慑住对方,控制住局面,势必要吃大亏,何况对方以多打少在先,还用上了扁担铁锨,那也怪不得他动家伙了。
此时围着马涛打的有四个人,他身经百战,当然明白不能让对方围住了打,但也不能放跑了老古董,他晃动身形声东击西,摆脱了那四个装卸工的纠缠,拽着躺在地上的老古董,三两步拖到压着粮穿子的麻袋包旁,拎起老古董撂在麻袋包上。
惊恐万状的老古董不知道马涛要干什么,只觉得五脏内少了七魄,顶梁门唬走了三魂,连裤裆都湿了,好似挨宰的母猪一般嗷嗷乱叫。
转眼间,那四个围攻的人也追上来了,马涛瞅准机会,翻身撩腿,使出一招蝎子摆尾。
最前边的那个工友,只顾着往前冲,没想到马涛会有那么一脚,被直接蹬在了心口上。
一个来一个去,二力合一这劲儿小得了吗?直接就把那个人蹬得翻了白眼儿,沉重的身子飞了起来,落地时撞倒了他身后的另一个工友。
就在这瞬息之间,马涛也从麻袋包底下抽出了粮穿子,扭脸看了看趴在一旁的老古董,抬起胳膊一个盘肘,砸在老古董的后脖子上。
老古董正在麻袋包上拼命挣扎喊叫,后脖子挨了这一肘,他的头立刻耷拉下去不动了,嘴里也没了声音。
马涛目射凶光,手起穿子落,一穿子扎在老古董扶着麻袋的手背上。
惨叫声中,老古董的手被钉在了麻袋包上,鲜血缓缓流出,浅棕色的麻袋包被染红了一片!围攻马涛的那四个装卸工,已经有两个倒在了地上,另外两个见了这血淋淋的情形,也不敢再往前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