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休息。”他下命令后,众人立马开始掏裹在衣服里的吃的。
姜九天本身就生的壮实,再加之在并州这些时日的风吹日晒,肤色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麦色,他在地上挖好坑丢了些路上捡的干牛粪准备生火。
“不能生火!”康晋南连踩带扑道:“生火有烟会引来鞑靼人!”
“那我们吃什么?”林苏掏出行囊里带的干粮,是城中百姓用草根和一点粗粮压实的比石头还硬的饼子,这种饼子不拿热水泡根本没法吃。
硬咬绝对能把牙崩没了。
“砸开掰一点,像俺一样放进嘴里软了再吃。”三天动手砸了块干饼,那模样比对他爹娘还虔诚。
林苏对着干饼发愁:“这样吃能行?”
“砸烂、嚼碎、泡软怎么样都行,总之绝对不能生火。”康晋南皱眉。
几人陆陆续续的吃了点硬到硌牙的干饼,然后合衣躺进背风坡睡觉,按照康晋南的分配,两人一组守着,两个时辰换一次班。
莫含章守的是上半天,和她一起的是姜九天,他们二人无话可说,听着众人渐渐沉睡的呼吸声,天边的太阳也跟着升了起来。
金边的光圈,带起一轮火红的日头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草原上偶尔能见到匆匆而过的野羊。
莫含章撅起地上的草茎放进嘴里咀嚼,熟悉的甜涩味,让她想起一些别的事。
“楚明山人在京城,你却忽悠着这些人去驼城。”姜九天学着莫含章的样子从地上撅起一根草:“借不到粮食,你怎么收场?”
“他人在京城,但西北军在驼城就足够了。”莫含章低头捞起兜帽将脸盖上,太阳太刺眼,刺眼到让她有些恍惚。
一旦不说话,气氛就会陷入一种似镜潭般死一样的寂静,空气中甚至还能闻到前夜下的雨。
姜九天开口了:“你在江南为什么不参加科举?”
今日的姜九天很奇怪,他总是在试图找话说,莫含章如果不理他,他就会陷入一种焦躁的状态。
莫含章有些莫名的看了眼姜九天,她说:“你和定远侯应该很清楚我是为什么不参加科举。”
从北上开始,定远侯对她就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不像是不知内情的人。
“我爹?”姜九天试图揭开心中伤痛,他没有想到并州一去,不足月余他就没了爹。
“他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也从不提以前的事情。”姜九天嗤笑道:“但我们都知道他记恨一个叫姜贞儿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我的姑姑。”
莫含章哦了一声。
“你知道我父亲恨什么,他恨的东西我们都得跟着憎恨,从小我就意识到父亲的恨其实是一种不甘。”
姜九天捏着手中已经不成样的小草,左右旋转两圈,他眼中的尚未落下的哀伤不合时宜的停在脸上。
“你其实是女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中元节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