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拉直,横跨于河流之上的索桥骤然建起,紧接着马匹、火器、物资等一系列物品顺着绳索滑向对岸。
奔腾不止的河流冲上暗礁,溅起丈高水雾,人挂在索桥上渺小似微尘,再向上看秋日碧空一尘不染,好似副令人捉摸不透的画卷。
整整上百担货物、人马从索桥上陆陆续续滑过,莫含章听到峭壁上的寺庙爆出阵阵欢呼声,那是送行百姓们的欢呼。
康晋南在隔岸欢呼声中使劲的挥动臂膀,即使对岸不能看到,他的心却依旧沸腾。
“我们一定能打胜仗。”跟着从并州一路走来的老兵泪眼婆娑,仅仅一昼夜,驼城百姓家家户户不眠不休的架起炉灶烙出上万张饼子。
看着安全渡过险河的火器物资,众人情绪高涨,不论如何他们要将并州的希望带回去,有了这些并州定不会失守!
“你怎么在这里!”林苏从索桥上借力拖下一人,那人带着风帽,小脸惨白但精神不错。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温娴拍开林苏拖架着她的手:“军爷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
这位林苏认识,正是捐了一大笔粮钱的温大东家,听人说她不光捐了粮钱就连那火器都是她一手造的。
“您这是要去哪里?”林苏将温娴当成大善人,心里敬重道:“这边往南能进京,往北是并州,您要进京直接从驼城过去,不该绕啊?”
说完林苏就睁大眼睛上下扫了一眼温娴:“您该不会是要和我们去并州!”
并州正在打仗,现在去并州的人,除了死就是死!
“咳咳。”温娴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别过脸用袖子挡住:“小点声。”
她怕被莫含章抓住,毕竟在走时莫含章和她说了好多,当中就分析过并州的局势。
莫先生的意思她明白,也知道是为她好,但是如果这次她不跟着去并州,这辈子都会为自己曾今犯下的错误而感到不安,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不能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毁掉别人。
“你你该不会是背着莫先生偷偷渡河的吧!”林苏骤然拔高声音,他对温娴的感官很好,自然不想看着温娴陪他们送死。
“嘘!”温娴手舞足蹈的要去捂林苏的嘴,林苏手脚一缩向后躲开,他边躲边喊:“莫先生!不好了,温大东家跟来了。”
许是这样喊觉得不对劲,林苏又带上别的话:“温大东家是偷跑!”
莫含章刚从索桥下来,浑身被冷风吹透,她捂着嘴轻咳,温热的血点溅在上她的手心,莫含章不动声色的掏出帕子将手心擦干净。
但她苍白的唇上还残留有她不曾注意的血丝。
莫含章回头去看温娴,她想不明白温娴为什么非要和他们去并州送死。
以她所见温娴不是一个读酸腐书长大,为了道义可以抛弃生命的迂腐之人,她之前想温娴一定会接受她的建议,趁早卖掉西北城池里的商铺南下避灾。
谁想她竟固执如此。
“先生!”温娴本身心虚,莫含章转身时她恨不得遁地而逃,但却在看到莫含章的一瞬间惊吓出声:“血!”
温热的血从她鼻孔流出,莫含章后知后觉的摸了下鼻子,满手血红。
【宿主你还好吗?】系统从装死中惊醒。
莫含章淡定的用染血的巾帕捂住鼻子,不得好死的人七窍出血,她已然两窍出血,莫含章心里自嘲两声,前世做孽太多如今横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