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担心,等中秋过了,那边的消息大概就能传过来。”
莫道辙长叹,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怅然,他将这种怅然归结为‘无能为力’,还是各种方面的无能为力。
从驼城到并州急行军要五六天,但这次他们冒险抄了捷径,时间几乎缩了一半。
“所有人原地休息!”康晋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终决定停在此处休息再行赶路之事。
众人下马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瘫在地上然后使劲揉腿。
温娴呲牙咧嘴的按着膝盖向上部分,她疼的面部扭曲,那里肯定是磨烂了。
这种痛让她不敢声张,只能将抽气声咽下,看着大家困倦的面容,温娴低头掏了些吃的送出去。
“莫先生,吃点东西。”
“多谢。”莫含章曲腿随意靠在土坡上,她头戴兜帽,半张脸几乎完全笼进阴影里,而在她旁边萧伏玉呲牙咧嘴的捏着自己的腿和胳膊。
“这里可真够荒的,也不知道那群鞑靼人是怎么在这片地方生存?”萧伏玉边啃饼子边说:“不过幸好这里地广人稀,要不然我们带着这么多物资碰到鞑靼人岂不是要立马没。”
“殿下您还会操心这事呐?”林苏在京城时就喜欢骑马,两天下来除了一些驼城跟来的兵丁,就属他状态最好。
“我不操心大家的安危操心什么?难道操心替你们娶媳妇?”这段时间萧伏玉和林苏这群人同生共死了好几次,心里没将他们当外人,所以说话就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三天嘿嘿的笑了起来,白牙黑脸十分滑稽:“殿下给俺们娶媳妇,俺爹娘的坟都要冒青烟了。”
说正事这些人没嘴,聊起家常,很快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到最后越说越多,他们恨不得将这辈子的话在这里说完。
“先生不说两句吗?”温娴蹲坐在莫含章身侧歪头看着一群糙汉子撸袖大侃,她时不时的也会插上两句,即使这样对比下来,依旧话少的可怜。
“说什么?”莫含章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到她自己都觉得刺耳,喉咙处涌出的腥甜,让她根本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
“呃”温娴被问住了,的确换做是她,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是因为自身的秘密二是她和古人之间三观差的极远。
相处下来这么多人,就莫先生给她的感觉还能像个正常人。
远处康晋南背着大刀一人坐在高高的土坡上,脚下团着一大团风滚草,戈壁落日分外壮观。
“他一直就这样吗?”温娴找话题与莫含章闲聊:“感觉这只队伍大部分都是他拉起来的。”
“并州是他父亲的驻地,城破家破,他担的担子不光是眼下,还有——未来。”莫含章沙哑的嗓音带着她毫无起伏的语调在温娴耳边响起又飘远。
这样的人注定无法和众人一样整日戚戚。
夜幕降临,戈壁旷野上能够驻扎躲风的地方极少,人群三三两两的挤在一起取暖,待休息够了,他们又要彻夜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