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山做事雷厉风行,京城上下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就将有关耀王身世的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百姓平时就是讨生活,除了吃喝之外最感兴趣的就是凑在一起聊八卦,上到达官贵人下到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他们不能说的没有他们不能传的。
“哎,你们听了百乐楼新上的那折子戏了吗?”穿青袍的士子表情夸张手舞足蹈道:“绝,真的绝!”
“能有多绝?”青袍士子的朋友摆手道:“稚林你应该多在京城里看看,别见到什么都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徽庆兄,那折子戏真的真的很好看!”叫稚林的青袍士子操着一口南音,说急了指着前面在摊前挑选东西的莫道辙说:“那日我和道辙兄一起去看了,道辙兄也说好看。”
本就瞧不上崔稚林、莫道辙之流的祝徽庆哼声道:“是吗?”
“的确不错,京城近些年的戏无出其左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莫道辙看不过眼祝徽庆趾高气昂的样子,所以故意道:“徽庆兄可以亲自去看一看再予评论,这样才不失公允。”
百乐楼新出的那折子并没有多么精美,之所以能在京城上下传的神乎其神,盖是因为这出戏罕见的讲了一个宫廷故事。
荒诞怪异又充满离奇感。
知道些皇室秘闻的老人一听就听出这当中影射的人物,于是乎这出戏在京城上下越传越绝。
莫道辙第一次听是和汤云凌一起,当时这听完这出戏后,汤云凌的脸色就变了,直说京城要乱,他问为什么,汤云凌很隐晦的指了指天。
“那什么,既然稚林和道辙兄都说好看,我看咱们三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看上一看。”祝徽庆拉回莫道辙的思绪,他挥扇着扇子悠闲道:“反正今日无事,我们就当消遣去。”
崔稚林用眼睛去瞥莫道辙,如果莫道辙说要去,他就跟着去,莫道辙说不去,那他也就不去。
单个一人面对祝徽庆,崔稚林就有些怕,他胆子本身就小,在京中朋友就只有莫道辙和祝徽庆两人,这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他都不想得罪。
莫道辙冷笑,他早知道崔稚林性格软弱,但见他今日这般不敢开口,心中顿时生起怒火,便冷声道:“如此多看一场也好。”
还未走上官场,就见到这些人或软弱或虚伪的样子,莫道辙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恨不得立马和这两人绝交,但又想起汤云凌出门前交待他的话,莫道辙只得忍着不发。
百乐楼本就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往日一座难求,如今又火了出折子戏,可想而知这里该有多热闹。
但等莫道辙三人赶去时,发现本该人山人海的百乐楼前门可罗雀,三人面面相觑,互相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的疑惑的意思。
以如此快的速度封了百乐楼,朝廷下手越快,证明心虚的越厉害。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负责查抄百乐楼的官兵注意到在门前停驻许久的莫道辙三人,便上前盘问:“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上前。”
莫道辙第一个反应上来,他作儒生礼,微微弯腰拱手道:“我们是进京城赶考的学生,听说百乐楼的饭菜样式繁多,乃是京城一绝,所以想在这里聚上一聚,不知为何此处闭门不开?”
那官兵手扶腰间挎刀上下将莫道辙打量了一番,一身穷酸青袍,又操着外地口音,一看就是新进京不知事的外地书生。
不过也是,只有外地来的才敢到这里不知死活的凑热闹。
“这里老板犯事封了店,你们几个重新去寻一处吃喝地。”那官兵挥手赶人:“休要在这里驻留。”
莫道辙几人忙拱手谢了谢,他们虽有功名,但在这京城三四品遍地如狗的地方委实算不上脸,所以能缩着就缩着。
他们三人便随便在路边寻了家酒楼吃喝后散了。
莫道辙带着满心疑惑回到了汤云凌在京城的临时住所。
那间不大的院子里上上下下的挂起灯笼,明晃晃的光从檐下倾斜而下,他听到仆从们窃窃私语道:“大人这次应该是定下来了吧?那姑娘长得可真俊俏。”
莫道辙一脸懵,什么姑娘?什么定下?他只不过才出去一天啊?
带着疑惑,莫道辙掀开主厅的棉帘,热气直扑脸面,激的他汗毛微张。
“道辙回来了。”汤云凌声音里含笑,热络的招呼道:“外边冷,一起过来喝杯烧酒。”
京城的屋子还南边不同,主厅直接对着就是桌椅,没有任何隔断遮挡,所以莫道辙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汤云凌对面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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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应该称为少女,应该称之为女人,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醉人的魅力,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