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哭了。
白初安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前世她一直无子,所有人都说,是白家作恶多端,活该生不出龙嗣!
她为此求尽偏方,甚至求神拜佛,为了能有个孩子,她什么都做过!
她因此对令淮舟感到愧疚,忍着心中剧痛将他推去旁人宫中!眼睁睁看着别人生下了她最爱之人的孩子!
却原来,这一切,竟都是令淮舟一手安排的!
泪一滴滴砸落在她手背上。
令淮舟,你好狠的一颗心——同床十几载,你竟就这么冷眼看着我在这场早已注定的棋局中不死不活!
白初安猛地捂住了脸,血与泪一同溢出指缝。
她喉间散出极尽痛苦的哽咽。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月光如水,照的满室苍凉,却照不亮白初安眼里的绝望。
解了禁闭后半月,令淮舟终于来了凤鸾宫。
见白初安真病了,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本以为白初安又在装病邀宠,没想到竟病得如此严重。
看着她没了以往活力的苍白模样,令淮舟心中莫名烦闷。
遂大发雷霆:“太医院干什么的吃的,连小小风han都治不好!”
这样的关心,白初安却再也没了以往的甜蜜心动。
“与太医院无关,臣妾只是不爱吃药。”
令淮舟皱眉将她揽入怀中:“好了,你妹妹之事就此揭过,过几日,朕带你去皇家寺庙散心。”
“谢陛下隆恩。”
沉默半响,白初安靠在他怀中,遮住麻木的眼。
三日后,皇家寺庙。
白初安跪在佛前。
阵阵檀香中,她执起签筒,心中默念:“佛祖在上,求求您,为信女指条明路。”
告诉她,该怎么才能在这条令淮舟为她安排的死路上求活?
木签落地,白初安刚要俯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却先她一步捡起了签。
白初安抬头,却是一愣,那僧人单手执褐色珠串,身上白袍一尘不染。
而他那张观音般慈悲的脸,却跟令淮舟一般无二!
白初安连忙起身行礼:“玄明大师。”3
玄明与令淮舟乃一母同胞的兄弟,只因迟生片刻,按照皇家双子不能同堂的规矩,十二岁那年便送来了皇家寺庙出家为僧。
玄明微微躬身:“贵妃有礼。”
他垂眸看了眼手中签,眉心一皱。
“奔波阻隔重重险,带水拖泥又渡山,皇嫂,所求何事,竟求了个下下签。”
白初安心底发han,她张了张嘴:“是死路吗?”
玄明扫过眼前这张苍白至极,不复往日明媚的脸。
绝美容颜上,染上病弱之气,就像最好的山水画被晕染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