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静公主一头撞进他怀里大声哭起来,断断续续地骂那些土匪如何地心狠手辣,又是如何将她们二人追杀逼至跳崖
韩渊鸣的手停留在半空,神情微怔,最后只得胡乱擦了下手上的汗,轻拍着她的肩,看似有些笨拙不娴熟。
林长缨的眼皮抬了抬,突然觉着她不应该在这里。
忽地,洞外的树藤摇曳,只见一人行云流水般跳进洞来。
“成风!”
李成风一见她,连声问着,“夫人,您没事吧!可急死我们了。”
“没事,就脚不小心受伤了,那群土匪怎么样?我们发现近来拐卖女子卖青楼的那群土匪就藏在这大孤山里,要快点”
“夫人您放心,韩统领早就让府兵将他们抓起来了,京兆府尹的人也在赶来的路上,这几日被关在山里准备卖到外地青楼的姑娘,也被我们救下了,我还是先带您出去吧!殿下在上面担心您很久了。”
“他!他怎么也来了!”回想刚刚那番自白,林长缨总感觉不太妙。
二人带着她们顺树藤回到了山崖上,只见沈清辞和几个韩府的府兵在上面等着。
林长缨不免心虚,对上他的目光,“殿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沈清辞没说什么,紧抓着她的手腕,似在压抑着情绪,沉声道:“回家吧!”
“诶!嘶!”
不料他刚想带林长缨走,只听她忍痛地闷哼一声,这才发觉她的左腿受伤了。
仅此一瞬,他抬眸望向韩渊鸣,冷声道:“韩渊鸣,以后看好她。”
说罢,看向躲在身后的宜静公主,须臾间,空气似是凝滞一番,只余裹挟在其中的杀意。
“你要是再惹祸,就干脆打断你的腿关在宫里。”
丢下这句话,揽过林长缨的腰坐到轮椅上,径直地走下山崖。
众人仍愣在原地,李成风回过神来,连忙向二人行了一礼,颔首告退,随即匆匆跟上去。
“他!”
宜静公主顿时涨红了脸,眼泪又似细线珍珠般掉下来,终是忍不住委屈,哭喊道,“怎么能全怪我,我都是为了抓那些大坏蛋,都怪你们之前都不相信我说的,我也担心林长缨啊!刚刚还怕她死掉,把衣服都脱给她,替她生火,我手都起泡了你看啊啊啊啊”
这刚在下面哭了一轮,在上面又要开始哭,韩渊鸣听着她的哭诉才知道今晚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心下不忍,瞥了眼身边的府兵。
“都转过去!”
手下人听令,立刻转身肃立,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瞄着。
韩渊鸣看她冷得哆嗦,脱下外袍搭在她身上,抱在怀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只知这哭声吓得山林的猫头鹰咕咕飞走,亦有松鼠从中探出头来,欣赏着这场的好戏。
山林间,月辉透过树缝撒下,波光粼粼地打在行路人身上,几人脚步传来的窸窸窣窣幽幽回荡在山林里,时不时有惊鸟啼鸣。
林长缨低着头,如今和入门时般,和他同坐在轮椅上,手环在他的脖颈,清晰地闻到熟悉的药草香,萦绕在侧,还依稀闻到其中掺杂的血腥味,而且他现在穿的这身长袍和下午的不太一样。
思及此,她立刻握紧了拳头,这都还没整理好乱七八糟的思绪,怎么又
她望向身后跟来的李成风,二人对视,他指了指沈清辞,连摇着头,示意此事不妙,林长缨心知他对此事肯定很生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言表。
奈何二人殊不知,沈清辞紧攥着她的手腕,以指腹摩挲着寸关尺的位置,从把脉来看,刚刚已经毒发一次了,幸亏今日来山庄服了新药,还泡了药浴,可算是压制住了。
思及此,他的额眸色渐深,陷入沉思。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三人来到山林外,瞧见不远处停有一辆马车,李叔向他们挥了挥手,看样子李叔在这听候吩咐一直在等着。
到马车前,沈清辞微微起身,刚想抱她上去,不料想到什么又立刻止住了,只好沉声道:“成风,扶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