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说自己要压千鹤,蔡老板却谨慎地表示得先看看是什么打法,才能下注……
紧接着,他们议论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杨锏忽然开口说:“久仰琅琊云氏千鹤公子大名,听闻公子一手铁骨扇出神入化,不知杨某今日可能有幸请教请教?”
此话一出,周遭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战火仿佛一触即发!
体感着周围都是一股噼里啪啦的火星味,湛兮吃葡萄吃得更加欢快了,甚至还给对面老神在在瞧着战况变化的谢灵云也递过去几个。
蔡老板更是直接坐直了身子,浑身上下犹如赌神降临在身上一般严肃。
然而他们还没打起来,主要是云生月通体放松的气场并未改变。
云生月眉心微蹙,似乎不太理解杨锏的做法和要求一般。
“不知杨公子此举……是为何事?”云生月温和又不失坚定地反问了回去。
闻狮醒这才注意到杨锏的存在,下意识地就准备装死装树,但是低头之后反应过来这杨公子刚刚说什么来着?
是要找千鹤公子打架吗?
一想到杨公子似乎是在邀请千鹤公子决斗,闻狮醒就不装死了,立即抬头,准备开口制止。
但是闻狮醒还未出声,却被云生月轻轻拉住了衣袖,云生月温柔又包容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杨锏眼睁睁地看着云生月以那一种柔情似乎能化作流水一般涓涓流淌的眼神,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闻狮醒,然后对自己说:“杨公子若当真是为了讨教千鹤的本事,千鹤自然愿意奉陪。但是杨公子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那千鹤不答应这样的要求……”云生月那如玉的脸上,温和的笑意已经消失,徒留一片空白的冷漠,“杨公子,闻姑娘自有自己的主意与心意,此非你我二人决斗的结果便能扭转的,更何况,闻姑娘并不希望有人借着为了‘她’的由头,而去寻恤滋事。”
云生月口口声声都是要“尊重”闻狮醒的个体意识,闻狮醒先是呆了一呆,然后忍不住泪眼汪汪地把云生月望着。
杨锏:“……”踏马的,怎么说呢,这厮说话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气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到反驳的话,让他现在很头疼。
湛兮看着闻狮醒那个表情,深觉辣眼睛。
这个“小白菜呀,地里长呀”的泪眼汪汪的表情,就仿佛马车上谭勇那该死的表情直接挪到了闻狮醒的脸上,辣眼!
观摩许久的蔡老板,明悟了,他一个击掌,兴奋道:“很好!打嘴巴架是吧,我压千鹤!一看那杨公子嘴皮子就不如千鹤这家伙利索!”
湛兮本来正在心里嘎嘎直笑,心里狂扁杨锏,还嚣张地骂着他:小绿茶,知道耿直boy的可怕了吧!尤其是云生月这种掌握了“真诚必杀技”,有啥说啥的君子,真的就是绿茶克星!
但是听了蔡老板的押注,湛兮就不高兴了:“不行!你怎么和我押同一个人?这样哪里来的赔付?你给我改,你押杨公子!”
“你当我傻呢,我就押千鹤,要不然……”蔡老板眼珠子一转,落在了吃瓜不出声的谢灵云身上,“谢太师,您押杨公子吧,不然没有赔付了。”
谢灵云差点被葡萄呛死,他那不昏花的老眼将湛兮和蔡老板望着,无奈唏嘘:“……老夫的钱,也不是流水打来的呀。”
杨锏本来多少是有些被那位“表里不一”的千鹤公子的眼神,给整得心头火起的了。
否则他也不会恼火冲动之下就邀请初次见面的人,一起讨教讨教武术的奥秘。
但是在吃瓜群众湛兮和蔡老板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起来!打起来!”“你押他”“不行,那肯定得输”的叫嚣声中,那一股莫名其妙窜起来的火气,又骤然消散了下去。
杨锏变得无力。
杨锏自己也不清楚,那骤然熄灭的怒火,究竟是因为不想让那两个当着他的面,拿他下注的讨厌鬼得偿所愿,不想被别人如此看笑话,还是因为……他发现就算是“打起来”,他也不会赢。
是的,无论是哪个角度,哪种“打起来”,他都输了。
情场的胜负,看得不是谁武功高,谁拳头硬,只是看谁得了那位女郎的青睐。
很显然,杨锏输了。
胜负的核心要义——闻姑娘,并不搭理他,却是肉眼可见地看重云生月。
而且,杨锏还被人借着由头又踩了他一通……
杨锏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也许闻狮醒和其他女郎不一样,她不喜欢男人说为了她而去竞争,理由是什么杨锏不理解,总之就是闻狮醒本人不喜欢这样的事情,而他恰好提出了这样的事,又被云生月直接拆穿,于是云生月得到了闻狮醒感动的小眼神。
杨锏纳闷极了,实话实说,他不一定是为了竞争某个姑娘的眼神而提出要和云生月打架,他分明就是被云生月那冰冷的眼神给挑衅到了……
但是现在再继续解释,似乎也并无什么作用,杨锏只能继续纳闷憋屈。
所以说,云生月这种行为应该算什么?
杨锏头疼啊,但是似乎也只能作罢了,一场眼不瞎的人都能轻易看出来的“不战已败”,若杨锏还要执意继续下去,只会徒添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