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李汉只需让吐谷浑啸营,并烧了粮草即可。
也是那时,李承志怕吐谷浑反扑,更怕已陈兵于河渠司的元遥派兵偷袭马场,便令达奚与张敬之连夜出兵,进驻武威,驰援皇甫让与李亮。
二人所率八成为新军,也就是收编自罗鉴、元鸷的六镇与敦煌镇军。因归附也就堪堪半年,要说军心有多稳,士气有多高,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保险起间,自然要好生对待,提防自然也少不了,军法也不亦太过苛刻。
再加为防备吐谷浑突然越过祁连山,半渡而击,是以行军并不快,虽车马众多,一日也就百五十里左右,行足七日,才至武威。
当日先予城外暂驻,与此同时,达奚当即就遣令使往马场传讯,以求皇甫军令。
但将将半日,信使传来回令,称皇甫让与李亮均不在马场,只有卫帅皇甫忠率军三千驻守于马场之南的默靳河。
又问皇甫让与李亮的去处,皇甫忠竟称二人各率三卫战兵,兵分两路,一路去打慕容孝,一路去打崔延伯了。
听到此讯的达奚吓的差点摔下马去。
崔延伯有多少兵?
进驻鄯善镇之初,崔延伯便称拥兵百万。李承志自然是不信的,但声称即便打上个折上折,加上民壮,三十万应该是有的。
且还要加上慕容孝的六万余,这就是近四十万大军。
而皇甫让才有多少兵?
战兵满共才只六卫,也就是三万出头。再加上运粮、运炮的民壮,山丹马场的牧兵、牧户,也就将将四万多。
敌兵十倍于已,是谁给皇甫让和李亮的勇气,让他们敢以卵击石的?
更不要论武威郡往北约六百里,就是征北大将军元遥的驻兵之地,更有大军二十万陈于此处。
达奚无奈,只能先予李承志急报,而后与张敬之商定,如何驰援。
便是心急如焚,也不能乱了方寸。达奚也只能兵分两路:一路交由副帅张信之,领兵一万驻守武威,以防元遥南进。
另一路再分两部,他与张敬之各率一万,一路沿边墙往东,另一路越过边墙,往鄯善巡探。
又要分兵,还要分粮、分炮,如此便耽搁了一日。且强敌在侧,更要小心万分,行军自然不敢过快。如此这般,虽皆为骑兵,炮也只带小炮,一日也就能走百余里。
至第三日,达奚于昌松县(今武威古浪县)偶遇李亮麾下塘骑,才知皇甫让与李亮一南一北,边走边打,都快要打到黄河西岸了。
再追问时,因限于军令,塘骑就不敢多说了,只称奚中郎可放心行军,沿途必然畅行无阻。
只这一句,便令达奚惊诧无比。怀疑皇甫让与李亮十有八九已败崔延伯。
不然塘骑万万不敢说“凡大河以西,必畅行无阻”这样的话。
但转念一想:以四万败四十万,犹如天方夜谭,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惊疑不定之下,达奚与张敬之未敢尽信塘骑之言,虽不再往南,而是沿丝绸古道往东,但依旧稳打稳扎,步步为营。
倒是确如塘骑所言,一路畅行无阻,但依旧又走了三日,才到距武威近三百里,予大河西岸的媪围县。
昌松虽为县,但民不过千余户,县兵不过数百。城墙更是经年失修,是以但见大军行至城下,昌松县令便举城投附了。
问到军情,自然是一概不知。
而等此时再见李亮,二人才知塘骑所言不虚。
达奚已被震的外焦里嫩,跟冻住了一样,莫说回应李亮,就连李亮问的是什么都未认真听。满脑子都是“崔延伯败了……慕容孝败了……”之类的念头。
而就连一向沉稳如山的张敬之也被惊的面色潮红,双眼放光。
好在多少还尚存一丝理智,猜到应是皇甫让连接大胜,李承志已然目不暇接,更怕越俎代疱会挠乱皇甫让的节奏,是以索性按令不发,任由皇甫让发挥。
当然,李承志定然已传讯于皇甫让,告知达奚已率三万新军北上驰援之事,自然也免不了赐皇甫让节制达奚的令节。但十有八九是皇甫让跑的太快,又忽东忽西,信使怕是还未追上,是以才会如此:他与达奚不知如今军情,皇甫让与李亮也不知李承志又遣大军来襄助予他二人,是以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