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西海将帅是不是像对付慕容孝一般,已提前给牛羊喂了毒?
所以崔延伯早有严令,但有牲畜近至关下,赶远便是。自然也有不愿主动挑起事端的用意在内。
所以看起来,倒像是山上、城上的守军在帮敌军放牧。
牧羊的兵卒也乐的清闲,只远远的守在百丈之外,或是高歌,或是说笑。但至饭时,还会架起火烤肉……
看到此情此景,自刘芳以下,无一不是脸色阴暗,面沉如水。
像杨舒这种爱较真的,更是险些将眼珠子瞪了出来。
就算是怕挑起事端,不敢射人情有可愿,但连只羊都不敢射?
崔延伯莫不是被李承志吓破了胆?
看他面露讥色,眼中尽是不屑,更似欲言又止,李韶忙拉了他一把:“你不知就里,就莫要置喙……”
刘芳、元澄、高肇都未出声,我才几品,你就敢让我置喙?
老夫性子直不假,但又不蠢?
杨舒眼睛一翻,又冷哼了一声。
崔延伯就在一侧,只做未见。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便是被人讥笑,他也认了。
也就只能等朝廷再狠狠的败上一次,怕是才能知道李承志的诡计多端……
心中暗忖,又听刘芳怅然一叹:“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县子请回吧!”
崔延伯也未客套,抱拳应道:“诸位保重,下官就不远送了!”
说罢也不待众人回应就下了城。不多时,便有十数骑出了南门,往陈仓奔去。
此举有些无礼,但无人计较,只是各自在心中盘算。
若是常人,遭逢大败,损兵折将,怕是请罪的奏呈都已上了上百封了。但崔延伯从头到尾都无只言片语,就如认命了一般?
众人皆知,崔延伯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心有不甘,更有不贲。
不甘仗都未好好的打上一场,就做了败兵之将。不贲元澄英明一世,到头来却贪生怕死,害他背负万世之骂名。
若是吐谷浑大营大乱之时,元澄未脱身事外,先走一步,慕容孝也不至于弃军而逃,近十万精骑怎会溃那般快?
先走一步也就罢了,竟一点弯路都没饶,直扑鄯善大营而来。慕容孝更是穷追元澄不舍,之后才将九成九的溃军引来,更引来了西海大军。
是以崔延伯早就恨元澄入骨,更愤于朝廷识人不明,处事不公:如此大败,早就该斩了元澄祭奠死难的将士。
只要诛了元澄,他崔延伯就是以死谢罪又何妨?
可惜的是,元澄入京近有两旬,却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朝廷既无邸报,二无圣旨,更不曾问他兵败之过,那崔延伯便以为太后为包庇元澄,竟连如此大败都当作浮云一般?
好在崔延伯不知元澄也在使团之中,不然说不好就会闹出事端,便是兵变也有可能,所以刘芳才走的这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