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不禁哭笑不得,他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吃奶之力鼓腮猛吹,巴哒一声,塞在嘴里那块布终于被他吐了出来。
徐郎中登时成了斗鸡眼,呆呆地盯着船板上那团布,突然像被针扎了般怪叫一声扑上前,伸手去捂徐晋嘴巴,不让他发声!
卧槽!
徐晋真想破口大骂,奈何嘴巴已经被这位本家捂住了,正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时候,徐郎中却突然脖子一歪,扑通的倒下了,捂着徐晋嘴巴的手也松开了。
徐晋愕然望去,这才见到李员外手握一只棒槌,杀气腾腾地站在那,精明市侩的双眼丝丝地释放着凶光。
徐晋不由吃了一惊:“李员外,你?”
李员外扔掉手中的棒槌,立即蹲下来给徐晋解开身上的绳索,一边低声道:“徐大人,现在是脱身的大好机会,错过这次就没下次了,徐郎中这条糊涂虫,简直糊涂透顶了,幸好鄙人及时醒转!”
徐晋不由对这位李员外刮目相看,这货在织信美子面前畏缩得像只鹌鹑,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胆识,看来之前都是装的,不过也是,没点胆识如何吃得了海贸这行饭!
织信美子大意了,刚才她只是把李员外打晕了,并没有把他绑起来,谁料平时畏畏缩缩的李员外不仅关键时候醒了,居然还有胆子敲晕看守,然后解救徐晋。
很快,李员外便替徐晋解开了身上所有绳索。
此时,外面双方都升起了船帆准备离开了,站在谢三枪旁边的皮十一忽然道:“四哥不觉得刚才那人的声音有点古怪?而且还故意戴着斗笠,会不会有问题?”
谢三枪愕了一下,他这些天为了找姐夫徐晋,都有点昏了头,倒是没有留意这些细节,此时皮十一提起,顿时也觉得不正常,卧蚕眉一竖,扬声喝道:“且慢!”
对面的织信美子正准备离开甲板,闻言一惊,站定脚步故作镇定道:“谢将军还有什么赐教?”
谢三枪仔细打量了织信美子的身形,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此人确实有问题,虽然穿着水手的衣服,但这凹凸有致的身形……倒像是个女的。
谢三枪顿时疑心大起,眼珠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商队里什么职位?”
“鄙人……李旦,乃我家员外的长随!”织信美子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安。
“李旦是吧,本将现在改变主意了,打算见见你们家员外!”谢三枪一挥手,这边船上立即抛出十几条勾索,勾住了织信美子所在大船的船弦。
织信美子脸色急变,不过她的反应倒是果断,立即转身往船舱跑去。
谢三枪见对方心虚逃跑,更加断定有问题了,大喝一声纵身跃起,踩着勾绳横度十几米,率先上了对方的大船。
就在此时,海面上忽然传来扑通扑通两声大响,原来竟有两人从船舱的窗口跳入了海中。
皮十一眼尖,一眼就认出其中一名年轻男子,兴奋得心脏都差点蹦出来,一指海面大叫:“大帅,是大帅,哈哈,他奶奶的真是大帅!”
这本船上的明军都沸腾了,谢三枪也急忙探头出去俯视海面,当见到从水底下冒出头来的徐晋时,这小子欣喜项若狂,差点便蹦高三丈!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阿弥托佛,老天保佑呀!
织信美子本来是想冲入船舱把徐晋抓到手作为人质的,谁知刚进船舱便见徐晋和李员外鬼鬼祟祟地从窗口跳了下去。
织信美子大急,纵身一跃探手欲抓住徐晋的头发,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徐晋扑通地掉落了大海中,下沉了片刻便又浮出水面,然后向明军的大船快速游去,这家伙明显会游泳,而且技术还不错。
织信美子大恨,纵身跃上窗口便欲追杀下去,对面船上的皮十一立即大叫:“保护大帅!”
砰砰砰……
一顿乱枪便扫过来,织信美子急忙缩回去,这才没被打成马蜂窝。
扑通扑通……
会游水的军卒纷纷跳入海面向徐晋游去,很快,徐晋和李员外均被救了上船。
织信美子又惊又怒,此时谢三枪已经扑了进来,挥刀便劈,凛冽的刀锋瞬时把织信美子戴着的斗笠劈成两边,露出了真容。
“织信美子,小爷就猜到会是你这倭女,拿命来!”谢三枪咆哮一声,刀光如同银河泻地一般。
织信美子心头一凛,连忙挥刀挡架,彼此战作一团,杀得难分难解。
谢三枪今年十八岁了,武艺突飞猛进,已非昔日可比,虽还不及他二哥谢二剑,但也非同小可,无论是内家功夫,还是刀法都跃上了一个新台阶,渐渐便占据了上风。
织信美子越战越心惊,心中生出一股挫败感,当年自己打不过谢二剑,现在连谢二剑的弟弟都打不过吗?
这时,数名明军冲进了船舱,燧发枪一举,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织信美子头皮发麻了,纵身退后把刀一扔,冷道:“人多欺负人少,不打了!”
谢三枪冷笑道:“织信美子,少往自己面上贴金了,小爷一个人就能把你打趴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捡起刀来咱们再打过!”
织信美子倒是光棍,双手往后一背为道:“就算打赢了又如何,没意思,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