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是木梓第一次见到鹤衍,也是她第一次求陌尘霄。
云崖,离妖族界内最远的一处,那砸出来的山洞里锁着的是云渺宗的宗主,无人知道,那样风光霁月的人,会犹如阶下囚一般自愿的困在这。
偌大的石头修筑成的四四方方的囚牢,外面的微光照进,陌尘霄拖着锁链,一步一步的跪着出去,他期待欣喜的抬头,恐被厌恶,他低头叩在了地上,卑微到了极点:“王上。”
木梓压抑着作呕的恶心和厌恶,指甲嵌入掌心,强忍着转身离开的情绪,她冷声开口:“起来吧。”
饶是陌尘霄也怔愣了,他不敢置信的抬头,唯恐自己是幻听,可在看清木梓眼中的厌恶和不喜,他重新跪好,不敢再有半点逾矩之处,低微道:
“我跪着就好,我跪远点。”
他跪着一步步的倒退,直至三米处才停下,手不停的颤抖着,眼底是眷恋和贪婪,想要多听一会她的声音,哪怕是多几秒也好。
“王上有何事需要亲自来?这里脏,您……”
木梓冷讽了声,直接打断:“装什么?云宗主不是号称神算子?料事如神,就是不出半步门也能知晓天下事,怎么?还需要我提醒?”
哪怕刻意困在这,外界的事他也能知晓的一清二楚,若是以往,木梓绝不会与他虚与委蛇,若非是为了女儿,她便是一秒也不愿意待在这。
“王上别生气,我确实不知,能不能给
个提示,几个字便好。”
“苒苒与你云渺的人你当真不知?宗主这些年除了让人作呕外,演技也好了不少,堪比那台上的戏子,不过你倒是要差些,戏子没你恶心。”
陌尘霄呼吸窒住,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匍匐着应着:“王上说的是,我确实知道。”
“早如此不就好了,何必犯贱多演一次。”木梓神色冷然,稍微温和,可触及他却半点都装不下去,她闭了闭眼才道:“我来求云宗主个忙,条件你提。”
陌尘霄衣袖下的手抓着地板,他眼眸微动,燃起的期待被他立刻扼杀。
“无需条件,我本就欠王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用不着求字。”
该求的人是他,他才该用求字。
木梓扫了他一眼:“我女儿苒苒被你们云渺宗的人缠上了,我要你以宗主的身份驱走鹤衍,让他此生都不得入妖族,永远不见苒苒。”
“好。”
那声音快的不到半秒就落下了,木梓冷笑了声,语气中皆是嘲意:“你可真是恶心也可笑至极。”
陌尘霄面色惨白,也不反驳,静静的跪在那,任由她的嘲讽,他不敢动,怕下一瞬还在眼前的人就走了,哪怕多待一秒也好,这样他也能多贪恋一秒。
“对不起。”
“确实该对不起啊,你毁了苒苒和鹤衍,为的是你自己吧?贱不贱?”木梓看向了旁边的东西,一个小罐子,白色的陶瓷,她缓步走了过去。
陌尘霄抬头,
眼底的希冀差点暴露,他屏住呼吸,刚好看见木梓脸上的笑意,情感终究胜过了理智,他贪婪的看着,一秒也不愿放过。
“很重要吧?”木梓拿捏了重量,看了眼瓶底的刻字,她弯身,与他对视,好似回到了最初般单纯的问道:“是不是给我的?”
陌尘霄慌乱的点头,眼眶中的泪差点滚落,喉咙酸疼到失声,只能以肢体语言表示回应。
‘砰’
罐子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被木梓一掌给击碎,成了一堆碎片,有的散在了角落。
“不好意思啊,我打碎了。”
故意的,又如何呢?因为她就是知道,现在的陌尘霄贱的慌,和狗一样低贱,应该说是比草还贱,甘愿的做奴隶。
过了好几秒陌尘霄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慢慢的爬了过去,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尘埃,他拿出盒子,打开,里面是几条手帕,他高高的举起,祈求般开口:“擦擦,不脏的,我没碰过,求你。”
木梓没接,她讽笑了声:“还有件事得求你啊,听闻云宗主是神算子,不如就算算,你什么时候能离开妖族,什么时候消失?能算吗?”
陌尘霄手中凝出了两把冰刃,狠狠的穿入了眼中,鲜血四溢,他脸色惨白,咬着牙道:“现在,不能算了,对不起。”
他没有半点尊严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犹如丧家之犬般求着:“就让我待在这,我永远都不走,求你,我只要能待在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