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秦何翘走过来,和他碰杯,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江总,你终于把云及月逼走了,开心吗?”
“……”
江祁景不语。
秦何翘看见了他眼底下淡淡的乌青,想到他最近那些昼夜颠倒的传闻。
精神状态比语言更不会骗人。
她转了话题:“你来找我问云及月吗?”
男人立刻颔首,目光慌促地不知道放哪儿,不难看出几分紧张:“云及月她……”
“挺好的。”秦何翘答。
江祁景愣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什么。
想她开心一点,把那些琐事统统忘掉。
可是听见她开心时,除了高兴以外,心里某处隐秘的地方,又有一丝难以说出的空落。
他忍不住道:“那她——”
“江总,我觉得我把‘挺好的’三个字告诉你已经算是逾矩了。”
秦何翘挑着眉,打断了他的疑问。
“按理说,我一个字都不该对你说。是你逼得云及月抛下在京城的家人和生活远在他乡,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应该是她,也应该是我的仇人。”
逼走这个词太过于凌厉。
“……我只是想在以后多见她几眼。”
只是这样,很过分吗。
——这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秦何翘自然也听出来了,连忙噗嗤地笑:“凭什么你想,云及月就要听你的?你在她身边做的那些事……
好吧,那些都可以归结为江总你倒霉,摊上了江锋先生和徐文绣夫人两位爱情观不正常的父母,不太懂怎么去爱别人。”
她丝毫不避讳江祁景从不提起的禁忌。
即便男人的眼神昏暗下去,她照样一字不停地说着。
“但是,那是你的问题,是你不懂得爱,和云及月有什么关系?你不懂的时候云及月承受着你的冷落怠慢,你懂了她为什么必须要原谅你,同意你的挽留,把以前的一切伤害都抹平?凭什么?”
“恕我直言,云及月真的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她宁愿自己走,也没有反过来逼你要挟你。倒是你从头到尾,没有哪一次真正顾过她的感受。
先不要说爱不爱了,江祁景,你真的尊重迁就过云及月吗?”
江祁景怔在原地。
他突然对这一切醍醐灌顶,过去那一幕幕都历历在目地浮现在眼前,每一幕都提醒着他,关于他的傲慢。
不说爱她时太傲慢,耗费着云及月一次又一次的热情。
说爱她时也太过傲慢,总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应该从云及月哪里得到一些什么。哪怕是不对等地得到一些。
但不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