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丹平被荣国公夫人这一系列的操作惊呆了,她如果真的把这件事做成了,怕是荣国公府要跟吴氏满门结仇了吧!
把人家好好儿的伯府贵女送去做妾,哪有人这么上赶着让人糟践的?莫非妾是什么好玩意儿吗?
哪怕是皇宫里的妃子再光鲜也不过是个妾,世子妾,就更加不算个玩意儿了,更别说妾是可任意发卖这样卑贱的地位了。()娘家都不配是正经娘家了,还会连累了兄弟姐妹的婚事都低人一等!
那可是做妾啊!!
谁家能忍呢?就算是陵安伯能忍,那魏相能忍吗?他本就把女儿爱若珍宝,也是广宁王夫妇花了好大力气才说动了他,这冷不丁的塞个贵妾来,魏相真的不会掀了荣国公府吗?
荣国公府和圣眷正隆的魏相府相比,真的不是对手。更别说,魏谢两家还是关系紧密的姻亲!这一串复杂的关系,若是真的反目成仇的话,简直无法收场!
想明白了这些的聂丹平几乎是眼前一黑,恨不得整个人都晕过去才好。她这时候也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动这样大的气……
荣国公看到女儿脸色变得极为难堪,便知道她已经明白这件事的利害之处了。
聂丹平顿时觉得嘴里涩涩的,想说些什么,却觉得没有立场。
荣国公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当下就有些不悦,还是觉得女儿被荣国公夫人影响到了。
“你母亲是魔怔了。”荣国公叹了口气,语气是满满的无力感。
聂丹平闻言看向荣国公,眼里含着泪又带着疑惑:“魔怔?”
荣国公虽然和女儿这几年关系闹僵了,可是背地里还是关注着她的,也知道女儿如今其实过得不错。
看着聂丹平气色红润的样子,荣国公也不打算再和女儿兜圈子了:“莫非你真的不知道你母亲魔怔什么吗?”
听到荣国公这样说,聂丹平不由得低下了头,她知道的。母亲是想让荣国公府和广宁王府联姻,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
荣国公见聂丹平低头,也是忍不住跟着又叹了口气:“也怪我不够仔细,你母亲对权势的渴望远超过你的想象。在你小的时候她提过要为你和宁煊定下亲事,被我拒绝了。”
“您拒绝的?”聂丹平惊讶的看向荣国公,居然是父亲拒绝的吗?
聂丹平惊讶的表情让荣国公猜到了,他忍不住反问:“莫非你听到的是另一回事吗?”
聂丹平犹豫了一下,也没有隐瞒荣国公:“母亲,母亲当年说是姑母拒绝了。”
荣国公咬牙:“她竟那么早就开始阳奉阴违了!”
听到荣国公咬牙切齿的说着愤恨的话语,聂丹平的心里一片冰凉。若是母亲真的只是为了广宁王府的权势,也就不难理解她会拿表妹来攀附广宁王府了。
可……可她呢?她作为母亲的女儿,难道就只有这一个用处吗?
荣国公也没有注意到聂丹平失魂落魄的样子,自顾自的说道:“后来你长大了一些,我已经在为你亲自相看婚事,就想找一个品性皆佳、家世相当的人护你一世周全,疼爱你。可是她这么些年同你说的什么?你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嫁入广宁王府,格外的自以为是,对待一切你觉得有可能的‘敌人’。甚至笃定的觉得有你姑母的这层关系在,就能稳稳的嫁给赵宁煊。”
“魏令仪那孩子我是见过的,品貌上佳,气质大方。你总是去招惹她,又屡屡吃亏,若她不是看在你姑母的面子上,早就对你不客气了。”荣国公看着女儿继续说:“可你的心那几年太硬了,为了心里的那点执念,竟然会因为你姑母不愿意让你嫁给赵宁煊,就给她下毒。”
“什么下毒!?我没有!”聂丹平听到这里,顿时就古怪的尖叫了起来:“爹爹你在胡说什么!”
荣国公看着聂丹平震惊的样子,眼神很平静:“宁煊亲自来找我,说你送去的荷包有问题,里面有一味药,长期佩戴会让人渐渐地神志不清。”
聂丹平顿时整个人都开始发麻,她的确是有给姑母送过荷包,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
“在你第二次送荷包的时候,你姑母就知道了。”荣国公道。
聂丹平终于是伏在案上哭了起来,心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后来姑母忍无可忍再也不让自己登广宁王府的门。母亲为了能让自己嫁入王府,利用了自己,可恨自己,居然因此埋怨了姑母那么多年……殊不知,她是一点都不无辜。
“你是自家孩子,如今我见你目光不如从前偏执,便知道你过得很好。”荣国公忍不住拍拍女儿:“是我这个做爹的不够好,叫你这么些年被你母亲养得一副偏执的性子,幸好你嫁给林庭之后也过得很幸福,不然我将来怕是没有颜面去见祖宗了。”
聂丹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荣国公连连道歉:“爹爹对不起对不起,是丹儿愚钝让爹爹伤心了!”
父女俩至此终于和解。
过了好一会儿,荣国公让聂丹平把眼泪擦一擦,也表示让聂丹平不要再听荣国公夫人的挑唆。
聂丹平心里虽然难过,可她无意打乱她如今平静安宁的生活,自然也是把荣国公的话放在心上了的。并告知荣国公,自己会尊重父亲的决定,但求保留母亲的一点点尊严。
荣国公答应了,而聂丹平也知道,从此以后金陵城里的贵夫人圈子里,她的母亲就要退场了。
最后聂丹平要走的时候,还想去看看荣国公夫人,□□国公却说已经没有再看的必要了。
聂丹平犹豫了一下,荣国公的态度却很是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