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是在一起的。
一起面对,并肩同行!
他们清脆一击掌,记得当时烛光闪烁,裴月明一双眼睛极明亮。
熠熠生辉,把一室的灯火都比下去了。
两人情绪之高昂,直到今天萧迟甚有印象。
福至心灵。
他睁开眼,霍地坐起身。
萧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最近会情绪低落,这几日尤未明显。
想起了当日那张灿若骄阳的笑脸。
他们约好了并肩同行的。
可她现在却掉队了。
……
皇帝驾崩了。
接下来就是治丧。
非常冗长压抑且让人疲惫。
丧钟敲响,山陵崩的消息由紫宸宫往下飞速往外,去头饰及一切佩戴,披麻戴孝,在京的百官勋贵宗室内外命妇都必须立马赶来吊唁哭丧。
朱皇后病重,萧遇薨逝后,她是真病重了。命妇女眷的领头人如今是裴月明,那可是一点错也出不得的。
她不但得哭,还哭得情真意切泪流满面。
总体而言,真的很折磨人。
小殓,大殓,停灵,移送殡宫,期间哭灵不间断和一系列繁琐的仪式,最后才由萧迟率百官勋贵宗室及内外命妇,一路送至南郊的皇陵,入藏定陵。
长达三十天。
人仰马翻,这场让人身心俱疲的丧礼才总算告一段落了。
裴月明敷着眼睛足足瘫了三日,才算缓过来了。
然后她就更闲了。
先帝妃嫔少,旧时无宠也无子女,人就很老实不会折腾幺蛾子,不用人叫,就主动收拾搬迁移宫。
裴月明随口吩咐一句就行了,十二监各司其职,运行得也颇良好了,有什么小调整也不需要急在一时。
萧迟每天也有带政务回来,不过总体而言都是少。很多政务都需要召见大臣面禀并商议的,这个得在御书房进行。
不管是段至诚葛贤蒋弘等先前的宁王党自己人,抑或颜琼吕敬德陈尚书这样的其余大臣,还是冯慎邬常这样的暗卫护军,都不能踏入内宫半步的。
而裴月明,不互换了,她也不能轻易到前朝去。
皇宫和王府总是不同的。
于是,她就闲下来了。
芳姑见了就说:“娘娘,内官监上禀,说是长秋宫已经修整好了,不如您瞧瞧去?”
宁王府的一应人手配置也已挪进宫来了,萧迟和裴月明现在身边都是惯用的人手,还算便利。
“行,那就去看看吧。”
裴月明也没坐轿辇,就自己踱步出了门,沿着宫巷,漫步往西北方向的长秋宫而去。
大力太监就抬着步辇,远远坠在后方,以便主子累了,随时候用。
秋日的艳阳洒在身上,不过中秋已过,倒不觉得多少炙热,大青石地面晒得久了,薄薄的绣鞋底子踩下去,有点暖暖的。
裴月明慢慢走着,穿过最里一层的明华门,就进了内宫。
她现在还居住在重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