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特意告诉他有儿媳妇了。”
时间是良药,早就冲刷掉悲伤,再谈及父亲,宴临神色平常,唯有眼眸里偶尔会浮现出怀念。
去年的二月,他们刚分居没多久,相敬如“冰”的,他就没有提及今天是宴父的忌日。
两个人来到墓前时,看着墓碑前的花束,宴临不仅轻笑,带着点说不清的情绪,“我妈一直都躲着我来,生怕被我看到会把她赶走似的。”
“其实我能理解的,不光我,甚至我爸都时常埋怨自己没用,不能给妻子、儿子一个稳定富足的生活。”
单单谈恋爱时,只要双方深爱就行,可住到一块,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将对面包的需求无限放大,撑不下去的在多数。
“但我觉得现在的相处很好了,至于再深的母子情,怕是做不到。”
时喻薇弯腰将手中的花束并排放好,看着墓碑上宴父年轻时的照片,眉眼微弯,宴父年轻时很英俊,从外形上看,跟傅念兰极为相配。
她觉得自己在家人关系上的处理可能都没有宴临成熟,因此并没有做什么劝说,倒是挽着宴临手臂的手略微收紧了些,“我一直都在。”
“爸,您得给我作证,您儿媳妇说一直都在呢,您得保佑我们俩幸福长久。”
“就你会卖乖。”
时喻薇笑睨了一眼宴临,而后浅笑着看向宴父的照片,“爸,既然阿临让您作证,您有时间的话敷衍下他,给他点信心,让他不要时不时的担心我会和其他人跑了。”
“什么叫敷衍我?”
宴临抬手揉了揉时喻薇的头,一脸的无奈,“再说我真有时不时的担心?哪怕有,也是因为你太优秀了。”
“你不优秀?上次度蜜月去游轮的时候,我有看到甲板上美女跟你搭讪。”
“哦,看到有搭讪,没看到我坚定的表示拒绝,并显摆了戒指么?”
“……当然,有看到。”
时喻薇和宴临现在偶尔会拌嘴,有次被林煊听到,被他称作夫妻情趣,两个人打着伞,站在墓前陪着宴父说了许久的话,宴临说到工作,说到日常琐事,很细碎。
其中大半的事情,时喻薇都知道,可她依旧听的认真,似乎只有在这,宴临稍显脆弱的一面才会流露出来。
时间转眼而过,淅沥的小雨渐渐停了,天空放晴,周围绵延的群山上空隐约浮现出一道绚烂的彩虹,时喻薇指了指,和宴临抬头望去,半晌,两个人偏头看向对方,眼底都溢出了笑。
而在他们离开后,躲在另一侧的傅念兰和傅明修走了出来,傅念兰眼眶有些红,只压在心上的那种沉沉的感觉却不知何故的消散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站在她身侧的傅明修面色略有复杂,他刚才一直有听见宴临说的话,说没有感触是假的,宴临小小年纪就没有妈妈,他又何尝不是刚出生就没有爸爸。
即便姓傅,在傅家,傅明修始终都觉得自己是个外人,目光落在宴临和时喻薇相握的双手,傅明修必须承认,自己仍然不甘心,可再不打算做什么了。
不然老爸应该会托梦给自己吧?傅明修想完,忽然打了个哆嗦。
宴临早就给司机去了电话,车子正等在下面,只他们下山后,时喻薇第一眼看到了傅家老宅的车,“阿临,那不是王叔么。”
顺着时喻薇说到方向看去,宴临自然也看到等在车前的司机王叔,他蓦地想到什么,薄唇微抿,轻应了声,“没有正面碰见,挺好的。”
时喻薇笑了笑没说话,前不久正说被躲着,现在又说没碰见挺好的,看来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要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