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有个身着金狼头绣样斜袍的中年男人,头发凌乱,双眸血丝突出,正提起祭坛上流干了血的尸体,一手一个丢尽了背后的大坑。
不用说,这就是当代狡国的国君。
显然狡王正在进行活人祭祀!
狡王看着那被控制的人走近,拿起一旁的弯刀,似乎准备杀人。
霍采瑜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内力束音成线,问李锦余:“陛下,有什么发现?”
“狡王似乎在祭祀狡神的骨骸。”李锦余小声回应,“快阻止他。”
得了李锦余的吩咐,霍采瑜不再犹豫,一跃而起,手中长剑一挥,向着祭坛上的狡王一剑刺去!
狡国的王室继承人几乎是靠武力抉择,这一代狡王当初能在无数兄弟中脱颖而出,身手自然不错。
霍采瑜跳出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手中拎着的尸体一丢,一把撑起手中的弯刀,大喝一声接住霍采瑜劈出的剑!
“锵啷!”
金铁交鸣,两人交手几招,各自退开。
霍采瑜毫发无损,狡王的肩膀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
狡王脸上肌肉跳动了一下,阴冷地盯着对面这个年轻的男人,用荻朝语言生疏地道:“荻朝人?”
李锦余有些惊讶:这个狡王竟然会说荻朝语言?
霍采瑜倒不是很意外,轻轻挑了一下眉:“狡王陛下。”
狡王深陷的眼眸里满是血丝,微微眯了一下眼:“你为什么没事?”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但霍采瑜听懂了,微微一笑:“狡王陛下献祭自己的子民,不怕民心失落?”
狡王冷笑一声,倒也没否认:“成为狡神的祭品,是他们的荣幸——我国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回归狡神的怀抱,怎么会失去民心。”
“哦?”霍采瑜完全不信,“那狡王陛下为何还要用邪术控制王城的子民?”
狡王脸上肌肉又跳动了一下:“死到临头,徒费口舌。”
“狡王陛下献祭了王城子民,最终只换来草原大旱,值得么?”霍采瑜手中长剑轻轻晃动,“我大荻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可怜狡王苦心孤诣,最后只能自讨苦吃。”
当时李锦余再祭天塔上破了狡国以自身国运为代价布下的阴谋,远在草原的狡王也心有感应,知道自己失败了。
此时霍采瑜提起来,正戳中狡王的痛处。
他脸色更加阴冷,凝视着霍采瑜的面容,忽然笑了一声:“你是大荻的摄政王吧?”
霍采瑜有些意外。
他穿得十分普通,甚至荻朝的军甲都没穿。
狡王是怎么认出他的?
“你和你的父亲长得很像。”狡王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森冷,“你的父亲是我亲手砍下头颅的荻朝将领中最高级的一个,真是令人念念不忘。”
霍采瑜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趴在他领口的李锦余都能感受到霍采瑜整个人的气场有一瞬间的暴怒、随后又强行压了下来。
霍义将军战死边疆之事,给年少的霍采瑜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两军交战时隔多年,他本来没指望能替父亲报仇,没想到竟然在此时得知了仇人的身份。
就在霍采瑜心旌动荡的一瞬间,对面的狡王突然大喝一声,随后一道血色的波纹从祭坛对面的狡神骸骨上荡漾出来,直冲霍采瑜而来!
霍采瑜下意识挥剑挡住。
然而精钢铸就的长剑在接触到那道血色波纹时如同经历过长久时光的洗刷,瞬间生锈腐蚀、寸寸崩溃。
狡王的嘴角已经凝聚起一丝笑意,似乎已经看到霍采瑜被狡神的神力碾碎的样子。
不过下一个瞬间,从霍采瑜胸前荡漾出一层淡紫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华丽的光圈,将霍采瑜掩盖在后面。
血色的涟漪荡漾在紫光之上,迸发激烈的碰撞,随后与紫色光芒一同湮灭。
狡王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