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地一声,宛如琴弦撩拨人心一般。
无奈一曲作罢,却只余空嗟叹。
“唉…好一对神仙眷侣,就这样被拆散了?”
“凡事也皆有因果。阿林妃本就是不祥之人。她身上祸国的诅咒,果然还是应验了。”
海月想起阿林那一张神仙似的容貌,无端多出许多怜悯来。自古被这样的神鬼之论所坑害的美人不计其数,阿林或许也只是其中之一。没来由地,她又问道:
“可是象泉国师所言?”
提起国师,诺布脸上竟浮现出无比肃穆的模样,道:“是。她和普错王子生在同一天,那个被诅咒的日子。”
一想起江央普错的那张脸,海月不由地有些心悸。
“你能给我讲讲吗?”
诺布点了点头道:“并不是什么不能讲的,只是明面上都不敢轻易提罢了。普错王子也同阿林妃一样,出生在三月第二个水曜日里。那是天赤赞普和七王封印黑沙漠的忌日。他们本该是天选之子和天选之后,可当初的先代赞普被楚马人蒙骗,不得不将他们送去充当祭品。楚马人侵蚀了他们的心智,让他们变成了邪恶的傀儡。可赞普却从来不相信这些。他从楚马人手中夺回王权之后,不准任何人对普错王子和阿林妃有任何不敬。他保护了他们十多年,便没人敢再提当年的旧事。”
海月惊道:“所以说他们身上本无诅咒,都是世人杜撰的结果?”
诺布叹了一声道:“倘若世人都像姑娘一般想得通透便好了。只不过,阿林妃年岁渐长,性情也愈发不好了。从前开朗活泼,后来竟开始无端打骂赞普身边的宫女,说他们狐媚惑主……赞普以为她只是害怕朝堂上的非议才变成这副模样,对她极尽包容,却不曾想…”
当年旧事,如今提起仍然令人唏嘘不已。
海月忍不住问道:“大婚的那件事,普错王子没有参与吗?”
“这倒没有。王子平时待人很好,也从不惹赞普生气。只不过,王子这一次害姑娘险些……”诺布不忍再说下去,只愧疚地看着海月。
海月微微一笑,道:“这一次不怨普错王子。他年纪还小,判断失误是正常的。”
“姑娘能
这样想真是有度量。王子平时有些任性,也喜欢花天酒地。朝堂上的事情他也不懂,想来这次赞普一定好好罚了他的。”
“好了,你这小脑瓜里想的东西真是多。”
日暮时分,海月装扮一新,带着两个侍女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绕过长廊时恰巧碰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景唐。
天际还余落日的余晖,赤金色的晚霞与深蓝的天空融为一体。夜色逐渐向西蔓延,露出天边如纱一般透明的月牙。
空气里有一阵来自远方的温和晚风,吹动着长廊里层层白纱,轻轻拂过那个负手而立的少年使臣的衣袍,宛若一阵又一阵的雪白浪花。
他的背挺得笔直,长发却柔软地披在肩头,仿若一位刚刚降世的谪仙。
景唐听到身后的响动,便转过身来,这才看清了他的打扮——
只见他身上穿了一件深蓝色绣金纹的华服。他轻拂长袖,盈盈一笑,眉眼温和。虽未露贝齿,未出一言,却只觉有若谦谦君子,似春风拂面。
海月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些突突地,不自觉地走快了几步,想与他站在一处。
景唐轻轻为她撩开额前的碎发,声音响起宛若空灵:
“嗯,面色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