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办公楼的路上,舒萍看到霍峰独自一人默默整理着装运设备的纸箱、绳索、防震气垫泡这些,每样整齐的排在一起跟军训一样。
她感动又好笑的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的霍峰抬头,两人视线对上,舒萍笑着跟他说,“这些先放着不着急整理,你出差几天了,下午给你放假,赶紧回去休息吧。”
本来以为只要去两天,没想到耽误到四天才回,舒萍想到他家里还有个生病的母亲,几天下来他肯定很担心,却什么也没提,不过住招待所的时候,舒萍碰到过他给家里打电话,似乎是有个亲戚家的姐姐帮着照顾。
“没多少了,我把这些干完再走。”
作为老板,员工如此爱岗敬业似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幸亏他遇到的是舒萍这个有良知的好老板,不以压榨员工为乐,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至高追求,否则岂不是像掉进油锅的老鼠,榨干为止。
“我就不劝你了,记得去黄会计那填张差旅单,下午给你放假不用过来,你可别给我来‘阳奉阴违’那出,有句话叫‘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前进’,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说完舒萍就踩着小皮鞋离开,颇有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派头,霍峰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的笑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是真见识了厂长私下的灵动烂漫。
不管她外表将自己武装的多么沉稳,内心里却依旧是个爱玩爱闹有许多奇思妙想的小姑娘。
这面包味道不错
霍峰整理好所有的东西回家后沈丽还在,他一去几天,担心纪婶有照看不周全的地方,就给沈丽打了电话,请她有空的时候回家帮忙看上一看。
沈丽既然应下就不会只是简单的过来看上一眼就走,这两天不止白天来,晚上忙完孩子也过来陪着李淑梅睡,得亏她嫁人后跟丈夫分出去单过,要是跟婆婆住一起,看到她三天两头往亲戚家跑,少不了念经似的各种说道。
“霍峰回来啦。”
“姐,这两天又劳烦你了。”
“一家人说什么劳烦,我来又不耽误家里的事,再说你姐夫那人你知道的,比我还实心眼呢,我说我来陪陪伯娘,他还让我把伯娘接家里去,是我觉着搬来搬去的麻烦才没接的。”
这话李淑梅也是第一次听,赶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我要是真去别人得说多少闲话,你妈那里也不好看。”
虽说后妈不是亲妈,可赵海珍嫁进沈家,二十多年来生儿育女、照顾长辈,除了略微偏心自己的骨肉外,没有其他可指摘的。
至于偏心这种事,在农村都不值当拿出来说,自个十根指头还有长短,更何况隔了肚皮?再者,沈丽是家里长女,跟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弟弟妹妹原本也没什么好争抢的。
“我知道,这不是没接嘛。我是觉得小峰现在工作稳定了,收入也不错,就差找个媳妇,等结了婚,他出去工作,媳妇顾家,男主外女主内,日子肯定不会差。”
沈丽边说边观察霍峰的神色,这话不光是她的意思,也是伯娘整日挂心的,她一直为了自己的病耽误堂弟而难过。
之前没成的不提,如今家里有存款,有固定收入,伯娘虽然瘫在床上,但也不是全然不能自理,找个贤惠的儿媳回来,像隔壁纪婶一样时不时看顾一二,沈丽的想法是,凭堂弟的条件,只要降低些要求,其实很容易找,端看他自己的意思罢了。
可惜霍峰跟她想的不一样,如果刚退伍回来时他可能随便找个过的去的就行,初闻噩耗打击很大,离开部队的决定也很艰难,人在脆弱的时候容易对命运低头。
但现在,新的工作让生活上了正轨,所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他需要的是一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而非锦上添花。
最重要的是,苍鹰一旦离开困顿的树林,看到了天高地阔的风景,他的思维和眼界已然不同。
至于母亲这里,村里空闲的大娘婶婶多的很,即便纪婶哪天没空,找别人看顾也容易,这次是临时出差没来得及安排妥帖,往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他也不用再喊堂姐来给她添麻烦。
“这事以后再说吧,最近厂里挺忙的,也没时间考虑,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想那么着急忙慌,再说,真要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沈丽跟伯娘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霍峰的意思,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遂暂时放下这话不提。
舒萍将设备交给朱云龙后,他就一心扑在上面,饭也顾不上吃,觉也顾不上睡,熬了三个通宵把面包车间建了出来,比舒萍计划的提前了一周。
“所有设备都调试过了,运行上面没问题,下一步就是试用。”
于是这天,全厂员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围到面包车间等着第一批面包出来,严格按照倪师傅制定的流程,从倒入面粉开始,和面、发酵、切割、烘焙、加料、包装、塑封,总耗时一小时二十六分钟,除倒入面粉、加料环节需要人工外,其他都由机器完成。
朱云龙将做出来的第一个面包拿给舒萍,拆开包装袋,熟悉的香甜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焦黄的表皮上撒了一层糖霜,吃进嘴里绵软松香中带着蜜糖似的甜,竟然非常不错,反正在舒萍看来,是完全不输市面上同款面包的。
她对自己的品位还是很有自信的,穿到这个世界前,也曾是个美食爱好者,市面上各种品牌的面包、蛋糕,包括网红款,吃过不下上千种,这虽然不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但已经很过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