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比他稍微好一点。”
早年阮楠是街坊邻居口口相传的硬茬儿,那时她仗着家里人多势众,也“为非作歹”过一段时间,不过只专注自家,把自家闹得鸡飞狗跳,倒没破坏过别人的财产。
也就有一次,在老阮拿着棍子挨街串乡追着她打时,不小心把绣品店那看门狗给踹了一两米,最后一人一狗又嚎又骂,六条腿追了她两条腿了好几分钟。
想到那事儿,阮楠情不自禁弯唇笑了下,看向周存安:“要是身边有你这样嫉恶如仇的,我应该会早点改过自新。”
……
男孩拖着步子走近,递过道歉信,半途似是想起来什么,递过去的一只手变成了两只,“哥哥,我刚给下面的姐姐看,她让我上来找你,你看这样行不行?”
周存安拿过浏览了遍,眼神稍显挑剔地扫过密密麻麻的拼音,淡声给出个‘勉强合格’。
“哦,”男孩眼含光亮朝里面的擂台看了眼。擂台之上,格斗热火朝天,“我能不能学这个?”
周存安低眼,语气不太客气,“想学?植物没满足你,还想揍人?”
“不是那样的……我其实那天被老师骂了,心情不好,”男孩嗫喏。
“厉害啊。心情不好就逮着别人家的植物乱薅?怎么不薅你自己头发?”
周存安举着手上那张道歉信,轻描淡写拍了下男孩的头,递到他手里,让他拿楼下贴上,“学校思政好好听,先学好怎么做人。”
目送着男孩走后,周存安再回眼,那边阮楠已经坐下了。见他看过来也不虚,摁亮手机指了指屏幕上的时间表示‘已经到点了’,颇为理所当然。
“你刚才还挺凶,”阮楠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感叹。
“不成我还得笑着请人把他抬出去?”
阮楠笑得肩膀颤,“我有点好奇你温柔时候哄人的样子,是不是和现在很不一样。”
是好奇还是想体验。
周存安深沉看了她一眼,又返到之前的话题上,“学法律想当律师?”
“也不算特别想,”阮楠说。
报志愿那时候,她脑子里没什么目标或者愿景。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上了大学,一定要竭尽全力改变自己。她不想继续做一个沉闷无趣的人,不想像她爸一样,在一百平不到的小店暗无天日,低微到,谁都能毫无留念地离开。
“我主要是想锻炼自己的口才,”阮楠直率道。
周存安眼神专注等她继续。
阮楠顿了会儿。那时是为了讨人喜欢,反正就极为卑微一想法。现在反而没这种追求,说不清是和解还是放弃。
“我爷爷和我爸,都是比较内敛的人,我受他们影响比较多。那会儿就觉得,年轻人还是得话多活泼点,就像你周围的朋友,陈偲许其他们那样。”
“……”
“内心阳光就行,”周存安说了句,眼神又突兀地撇向一边,“你这样也挺好的。”
阮楠模糊地察觉到,气氛走向似乎有点不对,倒也没深思,有来有往回了句,“我觉得你也挺好的。”
“哦,然后?”周存安本来懒散窝在沙发背,说完略微清了下嗓,乍一下挺直身,宽肩窄腰有些压迫感。
“然后?”阮楠抿唇,“我和你……”
周存安深黑的瞳仁锁住她。
阮楠:“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
此时,背景板里路过的陈偲没忍住抱着墙面一顿乱捶,仰起头笑得眼泪狂飙。